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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的消毒水味混着某种腐烂的甜香,鹿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开面前尸体的左眼睑。
这是一具年轻男性,死于车祸,面部严重受损。
防腐处理让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蜡质感。
“第三例了...”
鹿鸣喃喃自语。
在死者眼皮内侧,用近乎透明的颜料绘着一幅微型地图。
鹿鸣用手机拍下后,轻轻合上那只永远无法闭上的眼睛。
自从教堂回来后,他已经在三具遗体上发现了类似的图案,每次都藏在不易被发现的位置——眼皮内侧、上颚、甚至指甲背面。
手臂上的契约纹路已经蔓延到手肘,皮肤开始出现轻微的尸斑。
鹿鸣拉下袖子,环顾空荡荡的化妆间。
白砚两天前说去查资料,再没出现过。
馆长说白砚请了病假,但鹿鸣打他电话永远是无法接通。
手机震动起来,是刚拍的照片经过图像处理后显示的完整图案——一座山丘的剖面图,标注着某个坐标点和三个小字:“救白砚”
。
鹿鸣的镊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抓起外套冲出门,险些撞上推着尸车进来的老张。
“慌什么?见鬼了?”
老张嘟囔着。
鹿鸣猛地刹住脚步:“张叔,这具尸体是哪来的?”
“城北老矿区,施工挖出来的。”
老张压低声音,“听说挖出来时还裹着红布,像是被活埋的。”
地图上的坐标指向城北一处废弃矿坑。
鹿鸣赶到时,夕阳正把矿坑染成血色。
坑底有一片明显新翻动的泥土,旁边扔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锹。
鹿鸣跳下坑底开始挖掘,不到半米深就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是一只苍白的手。
他疯了一样扒开泥土,露出白砚毫无血色的脸。
白砚双眼紧闭,嘴唇青紫,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坚持住!”
鹿鸣把白砚从土里拖出来,触手冰凉得像具尸体。
白砚突然睁开眼睛,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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