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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容又笑着开口:“不过她也的确不过是‘一条银鱼而已’,她当年还是一条没有魂魄的银鱼,若不是我的魂魄寄在花瓣上,若不是吃了我的花瓣,她现在怕是长不了这么大,也没有办法站到你我面前。
孟泽啊,不对,是聂宿,你身上有聂宿的魂魄,你同我才是生生世世纠缠的那一个。
素书啊,素书注定是你我之事的局外人,你还不明白,她是个窃缘分的贼么,她偷吃了我的花……”
我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回头,看到她手背上的梨花开开阖阖,钺襄宝剑凭空祭出,我身形未动,剑御风,不偏不倚刺入她的手背上的梨花。
若我不曾猜错,她手背上的梨花花瓣,就是她的命门。
刺碎这一朵梨花,便就等于要她的命。
果不其然。
剑尖没入她手背之时,夜空之中忽窜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她喊了几声“聂宿救我”
,又开始喊我的名字,问我为何这般残忍。
我那时想的是,先解决了这个妖女,再同素书认错道歉。
于是,上前几步,嚯的一声收回钺襄宝剑,对着她扭曲的身形,凛凛道:“你凭什么再让聂宿来救你,你方才说,素书已然通过这玉玦化成的镜面看到了前尘往事,那她也早就看到了,她的魂魄不是给的,而是另一株梨花树。
你对聂宿来说,不过是节外生出的那一枝,你凭什么觉得聂宿会护你,你又凭什么觉得聂宿是真的喜欢你?如果聂宿他真的把你当成他喜欢的那个人,他就不会再去养素书这条银鱼了。”
墨色假面上的梨花,猛然绽开。
就像一个人脸之上,眼睛蓦地睁大。
我听到假面之下牙齿打颤的声音:“你……你方才说什么?”
“本君说,素书的魂魄,同你毫无干系,你才是我同素书之间的局外人,你才是那个窃缘分的贼。”
本君道,看着她假面上的梨花眼睛瞪得更大,大到仿佛下一秒花瓣就要挣碎一样,我觉得愤然又痛快,蔑视她道,“本君差点忘了,你看不见镜面上的景象。
所以你看不到,当年聂宿在神尊府种下的魂魄,长出来的那一株梨花树不是你。
你不过就是一株普普通通的梨花树,沾了神尊府浩盛的灵气,化成的一个梨花小仙而已。
你死了,花瓣化成的也根本不是魂魄,不过就是梨花花瓣而已。
所以你的魂魄如此好收集,所以你的魂魄完整,所以你才如此容易地复活,所以你才得以这般兴风作浪。
你,还不明白么?”
她轰的一声,跪坐在镜面前。
诛心之事,谁不会呢。
只是有些神仙不愿意这般做罢了。
可本君以前到底还是没有悟清楚一个道理——对敌人心软,就是给日后的自己找麻烦。
所以,对梨容这种神仙,本君的怜悯和心软就是懦弱和愚昧。
剑尖挑起她的假面,老君也看到了她眼上的两个血窟窿,惊了一跳。
可本君却并未手软,冷笑道:“你没有想到罢,你本想拿这些景象叫素书心痛的,最后,她却晓得了她同你根本没有关系,晓得了你才是偷情的那个。
梨容姑娘,你开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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