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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第一年,大家都还是菜鸟,谁不是夹着尾巴做人,有委屈也不敢吭,只有聚会时,才能敞开来发泄。
那一年我们聚会过三次。
第二年,大家的工作稍微上了手,都忙了起来,有人来广院进修,我们就聚会,我记得一共是两次。
再后来,一个个都忙得屁颠屁颠的,不谈见面,就连电话也很少,偶尔在同学群里冒个泡,话没说两句,人就闪了,但我们至少能保持一年聚会一次。
每次聚会我都在,每次都是我买单,这工作从来没人抢过。”
艾俐侧过视线,窗外的霓虹飘过叶枫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
“他的前女友不只我一个,今晚吃饭的人很多,轮不到我一个人去领情。”
“许曼曼不是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
艾俐的音量高了起来,仿佛有点恨她的顽固不化。
“也许他以前手头不那么宽裕,现在有这个实力,来显摆下。”
她翘起嘴角,不无讽刺。
“牙套妹,这样说你很好受吗?”
她笑了笑,“不然你让我怎么说?我已经不是做梦的年纪了。”
二十一岁前,很天真。
坐在他自行车后面,拐弯时,她搂着他精瘦的腰线,身子探过去,抢着替他响铃。
动作很惊险,可是她不怕,她相信即使摔下来,边城也会给他做垫子的。
期末考试,有门课以论文来评分,其他同学忙着泡图书馆、上网查资料,找选题,她趴在床上边吃零食边看言情小说,边城早早就替她把论文写好了。
艾俐骂她象头猪。
她很自豪地说,我就喜欢做边城的猪。
暑假,一帮同学约了出去自助游。
下雨天,几个人困在山上的民宿里。
睡到半夜,她感到腹痛如绞,大姨妈提前来了。
她起身翻了下,包包里都没有卫生棉。
她推推艾俐,艾俐打开她的手,说困,转过身去又睡沉了。
她摸着黑跑去敲男生们的房,只喊了一声,他就出来了。
两个人撑了把黄色的油布伞上山去超市,山路又滑又黑,他紧紧揽着她,走到山下,两人身上都湿透了。
买完上山,在路旁,他背过身,手把伞举得高高的,她就在他后面匆匆换上了卫生棉。
回来的路上,两个人的手握得特别用力,她感觉到他的滚烫和气息的加重。
送她回房间,她拽了下他的衣角。
“我要留在北京,我要嫁给你。”
她的声音很小,在寂静的山上,有滴答的雨声中,那句话却清晰得让他感觉到这不是一个要求,而是一个承诺。
“好!”
他点头,拉过她,在她的唇上印上他同样的承诺。
这样细碎的回忆,在异乡的夜里,她一次次一遍遍地梳理、回味着,却不能温暖她一丝孤单。
回忆都是骗人的。
“他和我们都没有联系,也只有你能惊动他这位青年才俊。
我想他很快就会和你联系的。”
艾俐说道。
“你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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