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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虐的洪水发泄完愤怒,逐渐消退。
林远站在树梢上,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
岸边密林中到处都是苏军尸体,死状各异,一些尸体和内脏挂在树枝上,随着枝丫轻轻摇摆;
爆炸引燃了一些树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无数装甲车,卡车横七竖八散落各处;那艘不可一世的驱逐舰扭曲变形,躺在满是冰凌的江中。
巨大的螺旋桨裸露在外,上边沾染了大片的血迹,显然在失去动力前搅碎了冲来的尸体。
。
。
或活人。
寂静,整个江面死一般寂静。
冰凌的缝隙中充斥着尸体和坦克、装甲车、炮艇的残骸,竟连一个幸存者都没有。
黑龙江一侧首当其冲,景象更为惨烈,无数尸体堆积在江面,掺杂着残肢断臂,勾勒出一幅人间炼狱。
两艘日军驱逐舰其中一艘不知所踪,估计已经被冲去下游,另一艘被冲上黑瞎子岛,苏军沿岸哨所和军营被它压在身下,化为齑粉。
这艘驱逐舰的弹药库同样被引爆,方圆几百米充斥他的残骸,树枝营房燃烧着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冰凌碰撞,不时传出咔嚓声;
幸存的人迷茫、惨叫、哀嚎,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不知所措;
所有声音汇聚在一起,奏响了死亡的交响乐。
江面上的尸体,冰凌随着水流缓缓翻滚,不时能看到一些冰块中冰封着姿势各异的尸体,仿佛大自然为了警告人类,将他们化作见证历史的琥珀。
林远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受着大自然的雷霆之怒和人类的渺小,良久,叹息一声,趁着混乱返回南岸,消失在山林之中。
。
。
。
东京大本营,会议厅休息室。
樟脑味在榻榻米上萦绕,纸门外隐约传来乌鸦嘶哑的啼叫。
陆军次官梅津美治郎跪坐在软榻上,指节重重叩击案上的《黑瞎子岛战况速报》,震得青瓷茶盏里的水面泛起涟漪。
"
海军省上月克扣了关东军燃油配额,"
他眼角的刀疤随着咬字抽搐,
"
是要关东军的战车用马粪驱动吗?"
海军军令部次长岛田繁太郎斜倚着金莳绘屏风,指尖摩挲军刀鞘上的贝母镶嵌。
一缕冷笑爬上他保养得宜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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