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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宝裕瞪大了眼,用力点了点头,表示确然事情是这样,三个人的闲谈,提到了我。
我也不禁叹了一声,因为很不平常,急于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温宝裕也原原本本讲了出来,听了之后,我呆若木鸡,足足有好几秒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千万别以为事情十分古怪、恐怖、离奇或者是刺激万分什么的,绝不,事情只不过是意外,随便我怎么设想,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回事,且听道来。
温宝裕虽然天性好动,见了他母亲就头大,可是很有中国传统,虽然不能晨昏定省,母亲大人一旦宣召,倒也不敢耽搁,立刻前往。
一到,看到舅舅也在,甥舅二人,十分合拍,一见面就说个没完,温门宋氏发话了:“别只顾自己讲话,替我想想办法。”
温宝裕这才叫了一声“妈妈”
,又拍胸口,故意拍得“蓬蓬”
作响,惹他妈妈心疼,捉住了他的手。
温宝裕道:“有什么为难事,包在我和舅舅身上。”
温妈妈皱着眉,却不说她有什么为难的事,先问:“你认识那个姓卫的,叫卫什么的,算不算有名气?”
温宝裕一听得这样问,大出意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宋天然在一旁,大笑了起来:“那个卫什么,不是有名气——”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
温妈妈立时现出了失望的神情。
这时,温宝裕立刻接了上去:“他是大大有名,太有名了。”
温妈妈转悲为喜:“真的?”
温实裕和宋天然齐声道:“真的。
连你也知道他叫卫什么,怎么不真。”
温妈妈仍然握着儿子的手,眉开眼笑:“那就好,叫他来替我们剪彩。”
温宝裕和宋天然两人,面面相觑,知道自己虽然不是闯下了弥天大祸,可是却也像是生吞了一枚有刺海胆,两人齐声叫:“剪彩?剪什么彩?”
那叫声之干涩,大有凄惨之音,决不悦耳,宋天然手脚自由,已经悄悄移动身子,到了门口,准备事情再进一步发展时,可以拔脚就走,三十六着,走为上着,脱出干系,跳出是非。
可怜温宝裕也正有此意,只是他的一只手,还被他的慈亲,紧紧握在手中,难以挣脱,所以他只好转过头去,望向宋天然,希望能得到救援。
宋天然看出外甥正在求助,但是他也无能为力,只是摇头,表示大难临头,也只好各自飞了。
温妈妈却兴致勃勃,道出了前因后果。
事情原来是这样:温家三少奶奶和一班志同道合,身分地位相等的女性,开办了一个“少年芭蕾舞学校”
——接近三百磅的温三少奶,和芭蕾舞发生关系,这就已经是匪夷所思之事。
(温宝裕为他母亲辩护:“我妈妈年轻时,一样苗条漂亮得紧。”
)
这个学校的规模,当然不是很大,可是一班女性,办事认真,有一个开幕仪式,一干人商量,要找一个名人来剪彩,温三少奶拍心口,说她交游广阔,由她负责去找剪彩的名人。
答应了之后,才发现要找名人剪彩,还真的不是容易的事,眼看开幕日子越来越近,名人还没有着落。
偶然想起了我,若是当时,宋天然和温宝裕说一声:“谁知道那个卫什么是什么人”
,他就没事了。
可是他们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下文,大大为我吹嘘,温三少奶自然大喜,有“得来全不费功夫”
之感。
当时,这一段经过,温妈妈只说到了一半,她的兄弟宋天然,早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温宝裕心中一且声叫苦,但是却走不脱。
温妈妈最后下结论:“你去对他说,叫他来一趟,会有利市封给他。”
温宝裕抽出被他妈妈紧握的手来(因为他手心手背都在冒汗,所以起了滑润作用,摩擦力减弱,这才容易把手抽出来了——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也可以涉及物理学),用十分真挚诚恳的声音道:“妈,他不会来的。”
温妈妈大怒:“你都未曾对他去说,怎么知道他不会来?越大没有孝心,小小事情叫你去做,就推三搪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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