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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元心头一跳,仿佛又看到了何峯自杀后的顾子铭。
颓废,迷茫,不知所措,像是走丢的孩子,让他格外陌生而心痛。
“瞎说什么!
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两个月,如果两个月内她醒不来,孩子必须拿掉。”
顾子铭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就算,就算以后我们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也在所不惜……”
陆西元终于明白,刚刚那句话的意义。
“可是,在那之前,我总得替我们无辜的孩子讨回点儿公道。”
顾子铭的声音很轻,却有着让人不容小觑的力量。
?
周文远看着策划表,销售部和规划部的人争吵得他头疼。
“够了!”
周文远将文件用力地掷在桌上,一群人都吓了一跳。
“看来还是工作不够多,让你们都闲得吵架了!
这个周末所有部门负责人都去项目部现场勘查!”
撂下这句话,周文远扬长而去。
“一群倚老卖老的老不死!”
周文远气极,松了松领带,暗暗咒骂。
周焕生身体不好,他也分不清心脏病和冠心病、心肌梗塞是什么关系,总觉得三者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他总是频繁地听到家庭医生提及,然后听到管家一遍又一遍地劝他做心脏搭桥手术。
周焕生同意了,却没有合适的配型。
而固执如周焕生,能让管家劝动他的理由,不外乎一个苏陌。
周文远指节分明的手捏着A市报纸,微微泛白。
那是前两天的报纸,在五一节那天,顾子铭在天衡的连锁电影院上市投入运营的发布会上宣布,他订婚了。
无数闪光灯聚焦在他身上,问他什么时候举办订婚宴的时候,顾子铭只说了四个字。
一切从简。
周文远冷笑,当然得一切从简。
苏陌,至今没有醒来。
而管家劝慰周焕生的话是,老爷好歹得看着小姐结婚生子,不然顾家小儿欺负她怎么办?
事到如今,周焕生也不再心心念念地想要认回苏陌,也不再撮合他和她,只希望她可以醒来,平安富足地过完余生。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谁也不想她就那样安静地躺着,仿佛没有生气的布娃娃。
可是,好像谁都不用负责,又好像谁都有责任。
周文远拉开抽屉,里面是他多年以前和苏陌的合照。
照片里她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宽大的白色衬衣,锁骨明显而带着些微性感,纤细白皙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干净而明媚。
那是她二十岁生日的那天。
周文远觉得自己有点儿可笑,又有点儿可悲。
他亲手割裂了他和苏陌的感情,而现在,坐在这个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位置上时,又忍不住想,如果当初他选择了她,结局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大抵人都是贪婪的,总是得陇望蜀,比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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