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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九隆是盐铁节度使,他请假,就算政务照常运转,底下人也不敢真的不管他、急忙纠结一群人,跑去如来寺请他回来,又去道观里求任毓发话,好说歹说、来来回回折腾了无数回,任九隆才“勉强”
从如来寺回来。
这天他劳累一日才回家,在外书房里写字,要喝水时却杯中空空,不禁眉头一皱,张嘴就喊:“雅璜!
续水。”
一个俏丽的丫头进了来,给他续了水。
任九隆看着她的眉眼比雅璜更像夔璧,不禁有些呆:“你是哪里来的?”
那丫头含笑,不怯场也不过分轻佻,倒真像当年的夔璧:“奴婢是夫人身边的丫头阿橙,是夫人叫奴婢来外书房伺候的。”
任九隆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他正要再跟阿橙说话,阿橙便行了礼:“奴婢告退。”
任九隆心里大呼可惜,他爱这个丫头的容貌,更喜欢她与故人的相似,她可比厉雅璜更符合他藏在心里的那个人。
只是这个阿橙也和夔璧一样,恪守礼仪,半分不让他沾。
但正是由于这样的得不到,反而让任九隆心里记挂。
任九隆半个字也写不下去,正在焦虑,突然瞥见一抹白影从门前飞过去,当下脸一沉,将满腔怒火发泄出来:“畜生,行路不稳,若何失仪!”
代忠只得退回来,乖乖在门前跪下:“孩儿知错。”
气喘吁吁追上来的代兴看见哥哥又跪下了,急忙也跟着跪在哥哥后面,老老实实喊了一声:“爹。”
任九隆不忿:“何事惊慌?”
代忠抬眼瞄了一眼任九隆,立刻被他凶恶的三角眼给吓得缩回去,他声音因着扯谎,都不似平日的大:“街上得了一件好玩意,想给大丫头送去。”
任九隆怒哼一声:“没出息的东西,学业不见你进取,日日不是在外厮混就是围着你妹妹转,明年开科,你若是能挺进末等名次我都给你摆宴!”
代忠越发把脖子往衣服里缩。
任九隆看他脸上毫无愧色,气得不得了,想起来踹他,又想着他身强力壮根本踹不动,于是堪堪一拂袖,怒喝一声:“还不滚去见你娘。”
代忠听了这话,就像得了****令,当即起身,喜气洋洋地走了;代兴磕了一个头,也跟着代忠下去了。
代忠一路疾步来到挽霞居,见红颜正在写账簿、云檀在旁边拨算盘,玉颜坐在气色不佳的潇潇怀里看着,章氏躺在榻上嗅香炉里飘出来的艾叶的香味,便自己过去坐下,一边倒水给代兴一边说:“今日可把我气死了。”
红颜写完最后一笔,将笔搁下:“怎么了?”
代忠道:“我们学堂那老东西,听说太子殿下在招幕僚,想自荐枕席,又苦于出身苦寒,不懂大户人家的礼数,所以想诓一个公子带他一起去,我们不理他,他就逼我们写自荐的文章,还要审,不好的还重写,我写了这一日,手都酸了。”
代忠说着,便揉自己的手腕。
红颜笑道:“你不酸才怪,就你那文笔,比我还不如,哪里能让廖老夫子满意?”
代兴道:“别说哥哥了,我今日心里也不舒坦。
他看重我的文章,想占为己有,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便故意折腾我,让我不停地换题目写,还一个劲催魂似的催。”
云檀笑道:“听二位爷这么说,我算是明白了:这老夫子就是自己没本事,还爱使唤别人呢。”
“可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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