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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家人虽言道是遁出方外,四大皆空,但释空大师辈分之尊在武林之中绝无仅有,又有扶鹤风一干人赶来祭拜,少林寺虽然不曾大肆搞祭礼,对众人招呼倒是颇周。
萧冷儿几天前两天都只在山下走走看看,不欲给少林寺多添麻烦,直到最后送行释空大师之礼时,这才入内去。
几人正自走到台阶之下,迎面走来一人,长身玉立,折扇轻摇,面上笑容说不出的潇洒迷人,这般风度,除了庚桑楚却还有谁?
双方面面相对都是一怔,还是庚桑楚率先走过来,笑意更是如三月春晖醉人:“几位,这么巧,又见面了。”
目光扫过萧冷儿,终是多出了些与往日不同的色彩。
萧冷儿心中欢喜,机会要笑出声来,抢前一步道:“是啊,这么巧,楼心圣界的大殿下特地来少林,莫不是也祭拜释空大师?”
庚桑楚含笑点头:“正是。
释空大师昔年曾有恩与家父,此次前辈仙去,我自当来行这一礼。”
萧泆然心下一动,便也笑道:“这可当真是巧,释空大师当年也曾有恩于家师,说不准这巧合便成了缘分。”
“只怕当真便应了这缘分二字。”
萧冷儿抿嘴笑道,“大师也曾有恩家母,我委实不好意思把这一件事说成了三件事。”
三人相视而笑,庚桑楚折扇一扬:“扶盟主,萧公子,洛公子请。”
也不与他客气,扶雪珞、萧泆然、洛云岚三人便当先几步走在前头,庚萧二人自自然然落了后方。
不待萧冷儿反应,庚桑楚折扇换了左手,空下的右手便自牵了她的。
颊上荡出红晕,心中却甚是甜蜜,萧冷儿任由他牵着,低声笑道:“那日你让展大哥为我传话,我只当你哄我高兴,哪知你当真便来此。”
庚桑楚横她一眼:“我何时说过大话?你娘与我爹当年欠下的想必是同一桩恩情,释空大师的事迹我听说的倒也不少,心中对他素来敬仰。”
萧冷儿颔首同意:“我也是。
听说那时楼、你爹和萧……和紫皇,两人同为惊世之才,谁也不服谁,但在释空大师面前,也只若毛头小儿一般。
两人身份虽有别,大师对待二人态度,却一视同仁。”
“释空大师这般得道修为,心中自然早已无所谓正邪之分。”
庚桑楚叹得一声,不难听出遗憾之情,“只可惜如此高僧,我终究无缘一见。”
萧冷儿摇首笑道:“话可不是这样说,大师虽然躯体已逝,但留下的心性与精神却是永存。
你他日若能有了大师这般顿悟,比之与他见面,只怕更是交了莫逆。”
庚桑楚失笑,看她一眼:“不知萧大小姐这可是在绕着圈子劝我放弃正邪天下之争,归隐山林。”
萧冷儿毫不扭捏,大大方方点头承认:“我正是这意思,但你此时年轻气盛,只怕却听不进我这番话。”
庚桑楚低眉,不再说话,只下意识握紧她手,听她又自笑道:“但你莫要担心,只要你在这武林一日,我必定遵守诺言,绝不弃你而去便是。”
庚桑楚瞪她:“你为何不干脆说要与我分出个胜负生死才肯罢休。”
萧冷儿掩嘴而笑:“这却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她笑容灿烂如群花怒放,正自瞪她那人不由看呆了眼,随即反应过来,面上不自然多了层薄晕。
眼见这位脸皮厚得旷古绝今之人竟也会不好意思,萧冷儿笑得更欢。
那两人在后面旁若无人笑闹,只苦了前面三人,扶雪珞面无表情,萧泆然一脸苦笑,洛云岚虽无甚感觉,看扶雪珞神色,眼珠子却还哪敢再多转一下。
进了山门之后,五人却立时自觉起来,半句话也不再多说,脸上也各自多了层肃穆的神色,一旁的弟子便领了五人向后殿行去。
扶鹤风等人早已在座,几人到了之后,各自点头便算作了招呼,无人讲话。
木鱼声与“南无阿弥陀佛”
的诵经之声不歇,众人听得一阵,心下当真便似平静一些。
此处唯一不大协调之人,看来便是庚桑楚,但他一人立于一旁,折扇轻摇,悠然惬意,自然无人当他是前来闹事,无想大师主持今天礼仪,达摩院院座无为大师便自越众出来,施礼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
庚桑楚含笑还他一礼:“在下问心,昔年我楼心圣界圣君曾受释空大师恩惠,闻大师仙去,心中伤痛,便遣我来此向大师还礼。”
无为大师肃然道:“来者皆为我佛门有缘之人,施主请。”
纵是如此庄严肃穆氛围,萧冷儿咋闻此言,也险些笑出了声,心想若连庚桑楚都能算作佛门有缘人,那一干佛门的光头和尚倒真是名副其实的普度众生了。
礼数亢长繁杂,萧冷儿想着绝不能对大师不敬,这才强撑住了睡意,转眼却见扶雪珞双眼紧闭,却似睡着一般,不由耸耸他肩膀,用自己仅有的那点传音入密功力道:“臭小子,这么严肃的场面你竟拿来睡觉,这武林盟主却是怎么当的,也不怕回头挨你爹几大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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