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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昕岸的第一感觉是,难堪,但当看到苏晚夏那副讥诮与恶心的神情时,他又觉得一腔怒意发泄不出来。
有什么东西,在时间的轮轴上纠结撕扯得别扭,可是他又无力扭转,愤怒也找不到出口,于是他像是与自己赌气一样,推门下车,又将车门摔得震天响。
安泰赶紧跟着下车,从后备箱里找出备用衣服递给薄昕岸。
薄昕岸脸色阴沉得厉害,拿着衣服走到一棵叶子已经全部泛红的枫树后,换了新的衬衫和风衣,还用矿泉水洗了下脸。
再回来时,很干净,很俊美,可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肮脏已经渗入了五脏六腹。
车子缓缓开进了东湖镇,今天薄老爷子做寿,镇上的人几乎全来了。
薄家穷困的时候,只有苏婉夏的外婆和莫晓晓的妈妈时不时相助,而现在薄昕岸飞黄腾达,上门结交者便一天比一天多了,平时并不怎么走动的人也主动来贺寿。
黑色的劳斯莱斯驶进镇子,就一路被追捧着,直到驶进薄家的院子。
薄家的院子,还是那种非常具有古镇特色的老建筑,本来是破败不堪的,薄昕岸赚了钱之后,本想拆掉建豪华别墅,可是薄爷爷不肯,说是祖屋住着习惯,于是薄昕岸就命人把整座院子修葺了一番,还扩建了许多,而今看起来宽敞干净,倒像是古时名门之家。
院子里摆了几十桌酒席,乡里乡亲正兴高采烈地吃喝聊天。
薄昕岸的车子一进院,乡亲们都围了上来,
“昕岸回来了。”
“真是我们东湖镇的骄傲。”
“又帅又多金,晚夏跟了他真是好福气。”
“苏阿婆真是好眼光,当年她一定是看出昕岸早晚成龙,所以才将自己的外孙女订婚给他。”
听着众人的议论,苏晚夏无言地冷笑,而薄昕岸似乎非常受用,笑意潋滟地与乡亲们寒暄,还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一副与她多么恩爱的模样。
苏晚夏只觉得恶心。
与乡亲们打过招呼,薄昕岸拉着苏晚夏直接进了大厅,大厅里也摆了一大桌子酒席。
薄爷爷作为寿星,笑容满面地坐在主位上,他的一边坐着苏晚夏的外婆还有表弟苏晚冬,另一边坐着薄昕岸的妈妈和妹妹。
苏晚夏本不姓苏,她的父亲姓顾,但母亲恨父亲至极,离婚后便将她的姓改成了苏,以此来报复他对她的背叛。
苏晚夏曾想,她永远也不要遇到父亲那样的男人,可是她偏偏遇到了薄昕岸。
从七岁开始,苏晚夏就与外婆和表弟苏晚冬相依为命,感情深厚,见到她苏晚冬特别开心,从椅子上跳起来抓住了她的手,“姐。”
苏晚夏却刻意拉下了脸,敲了下苏晚冬的头,“好久都不见你了,又去哪里鬼混了?”
苏晚冬自从父母突然出车祸双双离世后,精神上受了很大刺激,于是越来越叛逆,不好好读书,常常在外面鬼混,泡在网吧里打游戏,勉强念完高中就辍学了,外婆为此事操碎了心。
如今二十岁了,还是一事无成,苏晚夏都不知他整天在干什么。
苏晚冬挠挠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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