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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提一提正在拍的戏,资方应该会很高兴,付行云百无聊赖地想道。
访谈的间隙,有工作人员期期艾艾地过来求合照、签名,付行云全都有求必应,站起来礼貌地签名拍照,笑意温煦、恰到好处。
他以前做事也是这么认真,但现在的认真里多了几分掩藏得很好的小心。
别人不知道,但他自己知道,这半年,他的资源正迅速流失,像这次的杂志拍摄访谈,放在以前,这个等级的时尚杂志,付行云要是行程太忙了可能就不来了,但今时不同往日,每一个机会他都要好好珍惜,毕竟不知道哪天就突然没有了。
想到这里,付行云从小江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给经纪人孟清发了条信息。
“孟哥,我的戏估计半个月后就要杀青了。”
过了很久孟清都没有回,付行云和他大概一个月没有联系上了。
付行云深呼吸一口气,将手机扔回给小江,耐着性子坐下来,用最无懈可击的笑容迎接重新回来的访谈主持人。
拍摄访谈结束之后,付行云整个人累得快散架了,卸了妆之后往脸上盖了一张面膜,裹着浴袍,躺在酒店的床上,累得发胀的腿架起来,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看。
看着看着,他心中一动,在社交媒体上搜闻逝川的名字。
不出意料,并没有搜出什么。
付行云把手机一扔,勾起嘴角一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闻逝川。
当天晚上,他原以为自己会像前一天晚上那样沉沉入睡,没想到的是,他做了很多梦,梦到的都是以前的事情,真假掺杂,光怪陆离,醒来的时候基本都不记得了,只留下了模糊的印象,就像昨夜的雨痕,被太阳一晒就蒸发了。
唯一记得的是,他梦到他和闻逝川六年前分别的那天,他背着沉重的行李包,背带重重地勒在肩膀上,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那时候好像还哭了,又好像没有。
站在人来人往、嘈杂的、气味难闻的客运站,他准备要上的大巴还有五分钟就要开了。
他对站在他面前的闻逝川说。
你等着吧,闻逝川,等我红了,再看你一眼我他妈就是猪。
那时候闻逝川是什么表情,付行云已经全忘了。
也没有必要想起,他躺在酒店松软的大床上,闻着舒适的柑橘味熏香,看着挂在酒店墙上的精致油画。
现在他是大明星了,闻逝川不过还是个没有姓名的小人物,没必要计较。
付行云好像突然浑身又充满了力量,翻身坐起,换上前一天搭配好的衣服,准备赶今天中午飞回影视城的飞机。
他没想到再见到闻逝川居然这么快。
那天在拍户外的戏,三十七八度的高温,付行云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古装,导演一喊“停”
,他就恨不得抱着冰风扇不放,最里层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还时不时有汗珠顺着前胸后背往下流,一阵阵发痒。
拍完了那天的戏份,付行云顾不上形象了,赶紧把上半身戏服脱掉,剩下湿透了的白色薄t恤,下半身是白色练功裤,扎得他的腰很细。
太阳快下山了,鸭蛋黄一样挂在在郁郁葱葱的山顶。
付行云带着几个助理往回走,见到了一伙人在和影城的工作人员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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