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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体雪白,门窗红褐。
楼外有阶梯通入楼内,每一层都有凉台。
天气好的日子,可立在上边凭栏远眺、观赏风物;下雨雪时,因为凉台上有腰檐挑出,足能遮风避雨,也可聚三五好友、拥炉饮酒。
这座阁楼,便是卢家人居住的地方;而右边的高台,则是卢植给学生们授课的所在。
“刘君,家主正在亭中饮酒,要小奴去通报一声么?”
顺着小奴的指向,刘和看见在院中的亭园里,可不是正有一人在亭下饮酒?他说道:“不必了,我过去就是。”
小奴自退回前院,看守门户。
亭子是四角攒顶,下有平台,内置卧榻。
四周环绕修竹花卉。
如今暮夏,花多凋零,竹子不多,稀稀疏疏的,但错落有致,有的竹叶还泛着绿色,有的已经变黄了。
这时一人迎了上来:此人一米七八左右,面如冠玉,丰姿俊爽,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袍,散发着一股雍容清雅的韵味。
只见他不急不躁:“顺之来了。”
“见过子家兄。”
刘和施礼。
他就是卢植的儿子卢毓。
【注1】
“父亲在内堂,你且随我来。”
说着便拉着刘和领他来入自家,请先至堂上。
屋室不太大,窗明几净,一个老者坐在榻上,面向屋门、背对窗户,正临着案几在写字,可能眼神不是太好了,伏着头,离案几很近,听到脚步声响,抬起了脸,容颜沧桑,胡须稀疏。
一番拜见后,刘和疾步到堂门,和卢毓一块儿服侍卢植脱下鞋子,搀他登堂。
卢植坐上主位,说道:“你们也坐罢。”
刘和、卢毓跪坐侧席。
“你父亲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你要随他去幽州么?”
刘和刚坐稳,闻言立刻起身,避席俯拜,恭恭敬敬地说道:“是。
……,和自入太学至今,凡所历任,不过这雒邑方圆之地,见闻寡陋,学识浅薄。
有道是读万卷书,当行万里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今若随家父赴幽州,以宗室之望,假骤登郡右,为之奈何?今天求见师尊,希望能得到师尊的指点教导。”
卢植喝了口茶,慢慢地说道:“你入太学三年,虽不是天资上乘的学生,但你勤勉有加,学习刻苦,以不至于坠了你父亲的名望;不通经籍儒道,却酷爱法家兵家,善射手搏,有前汉郅都之风。
可当知古贤人之言‘谦,德之柄也’。
你日后依仗宗室名声,切不可自满自大。”
”
刘和惶恐他听出了话头,卢植是在敲打敲打他,免得他做官后因宗室名声得意忘形,因而便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家父亦是常训诫我‘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
和虽知郅都是孝景皇帝之酷吏,但为官刚烈正直,辩说是非,驻守边疆,匈奴窜迹。
故贤人所在,折冲万里,信国家之利器,崇替之所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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