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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导还好,只要进入工作模式就是全神贯注的,只当吕步是一根高大的柱子,彻底无视了他;张缭就没那么坚强了,每当吕步在一旁虎视眈眈,他的神态就额外僵硬。
宴清恐怕是在场唯一看出来吕步真实心思的人了:对方根本不是多关心剧组进展,更不是重视张缭,而是摩拳擦掌、企图抢走吕步这个角色……
可惜钟导对吕步的怪异心思一无所察,在他有意无意地在自己跟前晃悠时,顶多感叹一下对方这得天独厚的扮演吕布的条件,就不会想其他的了。
吕布图谋不轨未遂,就往别处下功夫。
晚上的盒饭是吕步的助理改从大酒店里订的,菜式尤其丰富,两位主演和钟导的更是豪华得引人侧目,宴清还发现,里头全是他喜欢的菜式,显然是吕步事前交代过了。
一边等化妆师替他卸妆,一边寻隙问:“一会儿是去哪里?有具体说吗?”
小许还没回答,化妆师就笑了:“宴老师也去啊,真是太好了!”
宴清玩笑道:“能白吃白喝的大好机会,岂能错过?况且我有听说吕总一向慷慨大方、出手爽快,想必会大有口福了。”
化妆师乐道:“没想到宴老师这么接地气啊!
说实话,任谁刚见到您,都只以为您是小说里那种餐风饮露、吸取日月光华的神仙中人呢!”
宴清轻笑一声:“那得让你失望了,我就是个喜爱铜臭酒肉的俗人而已,越是实际的好处,我就越是欢迎呢。”
“宴老师太幽默了。”
化妆师笑得花枝乱颤,小许趁机答道:“是颍川酒店。”
宴清对这里并不熟悉,倒是莫名地喜欢这酒店的名字:“离得远吗?”
小许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一道宴清已渐渐熟悉的声音给抢了白:“不远,一会儿跟着我的车去,顶多二十分钟就到了。”
赫然是一身汉末武将的短打便装、威风凛凛的吕步。
吕步也不客气,还说着话呢,就在小许空出来的宴清身边的折椅上坐了下来——宴清很清晰地听到了椅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嗤啦悲鸣,然后露齿一笑,竭尽友好道:“小缭不争气,给宴老师添麻烦了。”
宴清听他没依上次所约好的那番,直呼自己名字,心里莫名有点异样,却不露分毫,只摇头:“怎么会呢,一开始都处于摸索阶段,而吕布又是个自身充满矛盾魅力、先抑后扬的英雄,要将他演好,对谁都是极大的考验。
而且遇到难题,互相帮助,努力解决,而不是互相埋怨,才是个健康的团队。
小缭很有天赋,多亏了你的启发,进步也很显著……”
他们说话的时候,化妆师只默默地加快了手底的动作,完成卸妆的任务后,同小许小声叮嘱了几句,就非常识趣地退开了。
小许也只探了探脑袋,就老实地先回了一趟保姆车,做其他准备。
吕步却摇了摇头,义正辞严道:“你脾气太好了。
但实话与你说,这部剧不但受到公司的重视,外界的关注和期待度也是非常高的。
你要是认为小缭不适合这个角色,或是他确实难以进入状态,像今天一样,严重拖后进度,我还是希望,能请你早些提出来。
越早换人,越早止损,也完全不必担心天娱会让他吃什么亏,一定会尽快帮他寻觅更合适的新资源的。”
话语的内容使宴清始料未及,不由愣了一愣。
见对方神容严肃,语气认真郑重,他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有吕总这话,于公于私,我都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谨慎观察,仔细考虑后,再做判断的。”
吕步咧嘴一笑:“好。”
宴清同他又聊了几句后,就预备去更衣室里换了这身戏服了。
而等他表明了去意,吕步也出乎意外地不做任何纠缠,而是同站起身来,潇洒地道了别,转身去了别处。
宴清安安静静地打量着那道无比魁梧高大、如同鹤立鸡群的背影,略略挑眉,若有所思。
或许是他被人夸得多了,过于飘飘然,才产生了自恋过度下的错觉:他总感觉吕步这是在欲擒故纵。
小许远远地瞧见他俩分开了,忙带了两个小助理小跑过来:“宴哥是去换衣服吗?让他们帮忙吧。”
宴清随口应了,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就又听得小许高高兴兴道:“刚刚问了下颍川酒店有什么特色,除了饭菜好,还有一项铁定能让宴哥满意的特色设施呢。”
宴清很配合他难得一见的卖关子:“噢?说来听听。”
小许:“是天然温泉!”
宴清讶然,这下是真感兴趣了,甚至还考虑起了别的:“离得也很近……一会儿去问问,应该还有空置的套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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