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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修长的指捻着汤勺,在碗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凝眸看着她。
唇边的笑容没有落下,他松开汤勺,瓷勺和瓷碗碰撞出叮一声响。
他修长的手指很漂亮,骨节并不粗大,指甲剪得整齐干净,食指轻轻在猪蹄薏米汤的汤碗边敲了敲,“膝盖以下不吃?粗粮不吃?”
而后在炸茄盒的盘边敲敲,“煎炸不吃?”
再然后落到水煮青菜的盘边轻敲,“水煮不吃?青菜不吃梗?”
分明全都吃了,还吃得格外香!
君卿若鼓着腮帮子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然后鼓动腮帮嚼吧嚼吧,吞下之后才说道,“没办法,尊上不打算主随客便,我就只能客随主便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语毕,她又塞了一块炸茄盒,眉眼里都是满足的神色,真好吃……
盯着她仓鼠一般的进食动作,临渊眼角微微弯着,莫名觉得……竟是,赏心悦目?
饭后,君卿若是想离开的,她,还有事情要去做。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告辞,临渊已经说道,“就歇在我寝殿吧。”
“……”
卿若怔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我恐怕得回去……”
话还没说完,临渊打断了她,“我晚上得进宫一趟。”
他眸子里的深邃似乎别有深意,但太深沉了,一时半会儿还读不懂。
“所以你在我寝殿休息吧,我平日也鲜少在寝殿休息,多半在书房。
听鬼医说,你身子还会难受好几天?这几天就待在国师府。
反正球球每天也都会过来。”
临渊说得理所当然,有他在旁边,她若是难受发作的时候,他起码能够让她好受些。
虽然他从不觉得自己欠她什么,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责备她。
但无来由的,想要照顾她。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了想要照顾一个女人的念头。
虽然这是一种让他难辨的奇怪情绪,但他不打算忽略这种感觉。
君卿若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迁就之意,眯着眼睛笑了,“尊上,我都说过了,你关心就关心,不要总说些欲盖弥彰的话,要换做不够聪明的,可就听不懂了。”
“少罗嗦!”
男人表情依旧还端着,声音却已经不难听出别扭了。
君卿若最终是没有拒绝的,她点头答应了。
毕竟,没人想要受罪,待在他身边能好受点,她也愿意好受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逐渐降临了。
卿若坐在前厅里和临渊喝茶,两人似乎都是能默得住的人,就算互相不说话,也不会觉得有多不自在。
这就是稳得住的人性格里的好处,哪怕一语不发安安静静的,也不觉得无聊。
只不过,君卿若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的,她时而盯着茶杯发呆个十几秒,时而盯着烛火走神片刻。
临渊不语,在一旁动作优雅地煮茶,余光却始终时不时地朝她落上一眼。
他像是,在静默中等待着什么。
像是潜伏的野兽,在极为耐心地等待猎物按捺不住露出破绽来似的。
终于,又过了两盏茶时间。
君卿若转眸看向了他,打破了这静谧的沉默,“尊上,您不是要进宫么?天色都暗了,你要是还不进去……莫不是又打算夜探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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