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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时失眠了一夜。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从夜阑人静,一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
上一次一夜未眠也是因为霍初雪的那句——
“贺清时,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那次他想了一夜,觉得她是个很优秀的女人,她身上有很多他所欣赏的特质。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能窥见他心底的荒芜和贫瘠,可却始终不点破,却又不遗余力地想要化解它们,让他开心。
他想如果能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说做朋友,那便就是朋友。
他开始允许她以朋友的身份走进他的生活。
而他也把她当做好朋友,以真心相待。
大概千不该要不该,他在那个时候心软了。
如果狠心一点,连朋友都不要做,今日又怎么会如此举棋不定。
几个月过去,眼下她又给他出了道难题。
难上加难,无法可解。
这一夜贺清时想了很多,他想起苏缈在世的那些年。
他和苏缈的结合很俗套。
二十四岁那年春节,两人由亲戚介绍认识。
一见如故,谈了半年恋爱就直接结婚了。
婚后生活很幸福。
苏缈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将他和家里人照顾得很好。
她的性格不像霍初雪那样活泼热烈,她更像他,内敛文静,讲话都很少提高音量的。
他们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定,相敬如宾,亲密无间,很少吵架。
虽然没有其他人那样轰轰烈烈,汹涌澎湃,可却很温馨。
苏缈很喜欢梨花,为了她,他特意在岑岭买下一块地,找人建了那栋小别墅,每年三月梨花开,他都会陪她回去住一段时间。
他们远离尘世的喧嚣,去往大山深处,返璞归真,享受大自然最宁静的生活。
那时的时光简单又不失温馨,是他记忆里最美好的存在。
结婚第三年,他们要了孩子。
苏缈对这个孩子很期待。
一查出怀孕她就从学校离职了,安心待产。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她说她想念岑岭的梨花,想吃当地的桃花酥。
她怀孕头三个月孕吐厉害,吃什么吐什么,体重直线下降。
到了第五个月胃口依旧不好,一整天几乎都吃不下太多东西。
为此大家伙忧心忡忡,听她说想吃桃花酥,自然顺着她意,让她回岑岭住一段时间。
岑岭空气质量好,对孕妇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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