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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有话要问小三媳妇,怎么就动了手?”
周皇后亦只见惊诧不见慌乱,随即不以为然,“小三媳妇面甜心苦,光凭她先后两次谋害你和小四媳妇的子嗣一事,就足以定她死罪,大李氏杀了她,不过是好死还是惨死的区别罢了。
你方才哭成那样,是怕大李氏一时冲动,事后牵连东宫和李家?”
尚郡王妃该活该死,按说只有皇上皇后有权处置。
李菲雪越俎代庖擅行死刑,后续确实有点麻烦。
周皇后见念浅安不答,只当自己说中了,“你想怎么保大李氏?”
念浅安任她误会,摇摇头含糊道:“杀人偿命。”
嘴里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挑个黄道吉日让李菲雪暴病死遁,简直完美!
周皇后不无意外,挑眉盯着念浅安看了半晌,眼底若有所思,忽然没头没尾轻声叹,“我还以为,我这个无为而治的中宫已经够我行我素了,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离经叛道的那一个。”
中年仙女不愧是隐藏王者,这话说得实在意味深长。
念浅安眨眨眼仿佛没听懂。
周皇后看破不说破,戳了戳念浅安的肿眼皮嫌弃道丑死了,轻叹变轻笑,“我没什么子女缘,或者说,我不在乎什么子女缘。
小六却不同。
他自小在万寿宫长大,和皇上和我都不亲近。
今后你只管安心养胎,将来无论生男生女,任谁有话说,总有小六,总有我护着你。”
她答应过安和公主的事,自会说到做到。
她刻意疏远唯一的嫡子,究竟是因为对皇上的恨还是对儿子的爱?
十年如一日的冷淡态度,究竟算不算是另一种隐晦而深沉的母爱?
念浅安正准备就此思考一下人生难题,就见周皇后耐心告罄,端茶送客,“闲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小六说是说避嫌,指不定等你等得多心急呢?”
被单方面闭麦的念浅安尬笑着告辞。
她前脚出坤宁宫,知木后脚进养心殿。
刘文圳脸色阴沉,听罢首尾抬手比了个手势:口供不用留档,人证不必留命。
知木顿觉脖子心发寒,忙随得令的小黄门一同退走。
刘文圳旋身进寝殿,敛去阴沉恭声上复因果。
昭德帝喜怒莫辨,不管周姑姑是否误打误撞,不问周皇后是否早知隐情,只淡声吩咐道:“你亲自去,代朕问问朕的领侍卫内大臣,他要是继续跪在宫门口不走,想求的是哪门子情?若是为了他的好女儿一再管不好内宅,不如仔细想一想,他身后的宛平吴氏该何去何从。”
所谓忠犬,说到底依旧是狗。
既然宛平吴氏这条狗三番两次纵容狗崽子乱咬人,就该承受被反咬的后果。
宫中侍卫处,也该大换血了。
刘文圳眼底闪现厉芒,躬身领命而去。
长跪不起的尚郡王身形一震,摇摇欲坠匍伏在地,嘶哑语气满是悲凉羞愤,“父皇,儿臣……”
“你若是想一推二净,就省下作态闭嘴吧。”
昭德帝面无表情,盘着掌心大的小巧玉如意漫不经心道:“朕,不和你说今儿的事儿,只和你说说常氏和于海棠。
小十一是谁的种,想来你和朕一样清楚。
于海棠和小四怎么回事儿,朕本来不清楚,如今也清楚了。
你藏得足够深足够好,连朕,都险些骗过了。
常氏和于海棠活着时,朕都没能查出你的影子,更别说她们死后。
可是,一个人用什么人做什么事儿,总有原因总有动机。
以果推因,你的动机其实不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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