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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忘了告诉桑大哥她今天刚报名了石匠,她都不敢想象如果她现在说了,家中又将爆发一场如何恐怖的二次大战。
所以今天说什么都不能讲,至于今天过后……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知道了。”
桑大哥举起酒,酝酿了一下情绪:“来,今晚是你的大喜之日,哥敬你们,祝你们白首齐眉,百年好合。”
话到最后,声音已逐渐哽咽。
郑曲尺立马举杯,笑迎:“谢谢哥。”
一旁柳风眠却没反应,郑曲尺推了推他。
宇文晟这才出声:“嗯。”
嗯是个什么鬼?
她提醒他:“要喊哥。”
双方都没有父母在场,正所谓长兄如父,就算平时两人之间或许有些矛盾,但这时候该有的礼数却不能废。
郑曲尺虽说是一个圆滑又懂变通的人,但这并不表示她没有自己的准则与要守的规矩。
宇文晟看她。
她的小脸此刻很严肃,眼睛里全是认真。
以往她看他时很少用上这种眼神,更多的是一种纵容、理解与随意,但现在好像他若不依她,她就会跟他好好讲一讲道理,就如同之前她是怎么将桑大哥说服的一样。
宇文晟并不想听她讲那些大道理,于是他端起酒,笑如春风,温和淡雅:“谢谢大哥。”
桑大哥见他怡然如风明澈的笑,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柳风眠这是心无芥蒂了。
虽说他对这个好看不中用的妹婿仍旧不满意,但想着好歹他气性好,不计仇,倒也算有那么一处优点。
这一晚,桑大哥喝了很多,也说了很久的话,桑幺妹早就扛不住去睡了,他瞧了瞧外边高升的月亮。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就早些去歇息吧。”
他朝两人摆摆手,让他们回房,自己则侧过身,不知想到了什么,拿袖子擦了擦眼角。
郑曲尺虽然没有体会过嫁女儿的老父亲心情,但她知道桑大哥此刻想一个人静静、整理心情,于是就叮嘱他也早些休息,就体贴拉起宇文晟一道回房间了。
当推开贴的两张红囍的房门,看到房中唯一的一张床时,宇文晟神色缄默,表情有些难以琢磨。
这时,郑曲尺不知打哪抱来被褥:“我今天进城新买了一套被褥给你,以后你就不用盖我那床旧的了。”
她抱过来就摆在了床上。
宇文晟看向她:“为什么……要多买一床?”
郑曲尺回得很顺口:“因为你一床我一床,睡觉就不打挤啊。”
说到这,郑曲尺拍了一下有些发烫的额头,她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跟他说。
都怪喝酒误事。
正当宇文晟在思索郑曲尺那一句话的意思时,就听到她压低声线,跟说悄悄话似的:“柳风眠,我早上不是跟你说过,等我回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吗?”
宇文晟停下。
目光看向案几上点燃的那一对明亮红烛,那双死寂的墨珠闪烁出异样的光泽。
心想,这就要开始了?
“嗯。”
郑曲尺见他应声,关上房门后跑到床铺边,掀开垫子将下面早就拟好的婚后协议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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