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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童走后,关大石几人立在杨三郎的茅舍前说话。
关虎儿已醒,陆秋娘正在茅舍中的木桌前,将一碗煮成烂糊的肉粥用小木勺盛了,放嘴边吹凉,喂到关虎儿口中。
关大石忽道:“三郎兄弟,自刚才的行止说话来断定,秋娘妹子竟是个有学问的人!
在谷中这些时日,俺也陆续了解了些她的身世,也是可怜可叹。
哥哥在这里正告一句,切莫要错过佳人,那时可是追悔莫及!”
牛冲便在一旁促狭地笑着。
杨三郎不知关大石竟说出这番话,一时仓皇忸怩,结结巴巴:“俺……俺说句实在的,就算俺……俺有贼心,也……也得秋娘妹子愿意才行……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说完偷偷看了眼茅舍内的陆秋娘,正全神贯注地给关虎儿喂食,对这厢的浑话丝毫未觉。
关大石笑道:“男当婚、女当嫁,哥哥是过来人,正好给你参谋参谋。
这男女之道,无非雄飞雌从、互知冷热,中间只隔着层窗户纸。
你若有心,不妨今夜直接挑明了、试试态度,只要不是当时反脸,便是有机可乘。
日后也少不了做小伏低、嘘寒问暖。
待水到渠成之日,再去回想这些,便知那些可笑了。”
杨三郎听他云山雾罩地说了一番,似懂非懂,却有些魂不守舍。
关大石也不再多言,拉了牛冲入山去了。
至晚间校场操练,杨三郎还有些浑浑噩噩,全不似往日的果断。
是夜四下无事,杨三郎、陆秋娘皆早早睡下。
杨三郎依旧睡在外间条凳拼成的“炕”
上,辗转反侧,焦躁难眠。
忽的一不留神,滚落下来,头磕在地上,“哎呦——”
了半句,便立即住口,怕陆秋娘听到了奚落他。
过得半晌,陆秋娘忽道:“三郎哥还没睡么?”
杨三郎心里一惊,信口胡诌道:“这几日进山察看,下的捕子、做的陷阱皆一无所获,正为这苦恼。”
陆秋娘听完,微不可察地一笑。
杨三郎顿了一下,反问道:“秋娘妹子也没睡?可是虎儿不在、想念得紧?”
陆秋娘避而不答,突兀说了句:“你当真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说完便不再说话,柔柔的声音在黑暗里回荡。
杨三郎暗叫不好,知道白日里和关大石说的那些个浑话,怕是一字不漏都被陆秋娘听了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杨三郎于男女之情本就不甚了了、更谈不上半点经验,一时间慌乱、惶恐、紧张、兴奋、难过、懊恼……种种感觉挤作一团、互相践踏,只觉得整颗头都要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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