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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锴成,你和李玉成是堂兄弟?”
齐木长的声音突然刺破雨幕,少年们齐刷刷抬头。
李锴成攥着压缩饼干的手顿住,雨水顺着指缝滴在作战靴上:“回旅座,不光我,陈禹毅和陈忠也是堂兄弟,我们老红岩乡的孩子都在军事小学读书。”
张以澜涂着暗红甲油的指尖敲了敲石桌:“傻孩子,该叫干爹。”
她从鳄鱼皮手袋里摸出三个红包,金箔烫印的“长命百岁”
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干妈给你们的改口费,拿着。”
石达骁的银锁突然晃出清脆响声。
少年单膝跪地,泥水溅上他的脸颊:“旅座大人,我爹已经不在了,您就是我亲爹。”
话音未落,泪珠大颗大颗砸在地上——只有他自己知道,母亲为了让他进入军事小学,如何在达茂歪的床上辗转承欢。
那些深夜里从门缝飘来的酒气与呻吟,此刻都化作了喉间的铁锈味。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齐木长的手掌按在少年头顶,指腹触到他发间的泥浆,“这是龙国的规矩。
你要当我的儿子,就得记住——”
他忽然抓起石达骁的手,按在自己腰侧的旧弹片上,“伤疤是男人的勋章,眼泪是弱者的毒药。”
少年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齐木长满意地看见,这孩子眼底的泪光迅速凝结成冰,如同寒冬清晨的霜。
次日,滚弄守备府的天井里摆起香案。
齐木长身着黑色唐装,腰间别着那把雕花m1911,身后站着抱剑的张以澜。
李锴成、陈禹毅、石达骁三人按年龄排序,额头点着掺了朱砂的机油——这是仿照龙国洪门的入门仪式,却在血腥中混着橡胶林的霉味。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兄弟对拜。”
刘昌林充当司仪,声音里带着少见的庄重。
石达骁叩首时,银锁掉在青石板上,露出内侧刻着的“阿妹勿念”
——那是他用刺刀刻了整夜的字迹。
陈禹毅的目光扫过香案上的猪头贡品,忽然想起老家过年时的祭祖仪式,母亲总说“神佛会保佑乖孩子”
,可此刻他手里握着的,是比香火更实在的枪。
“入了武侯家谱,方是科干军中人。”
齐木长将三本红绸封面的族谱推到少年们面前,李锴成翻开第一页,看见“齐忠武”
三个大字下用朱砂笔写着自己的名字。
石达骁的名字被写在第三页,墨迹未干,旁边批注着“螟蛉义子”
——他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是“像蜾蠃收养幼虫一样收养的义子”
,却故意在指纹按下去时,让血迹盖过“螟蛉”
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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