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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家伙都是傻子,所以胡乱地说几句,说完之后,又叫兵士把我送回监牢里。
总而言之,这样把我牵来牵去,总算对得起他们的俸禄。
后来放了出,——这样就算完了。”
“您一向都是怎么说的来着?安德留沙!”
母亲叫道。
他跪在茶炉旁边正在专心地用火筒吹火,这时候抬起紧张得发红和面孔,两手摸着胡子,问道:
“我是怎么的?”
“您不是说谁都不曾侮辱过您……”
他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笑着说:
“在世界上,真有没受过侮辱的人吗?我受得侮辱太多了,连生气的劲儿都没有了。
假使人们非这样不可,那还有什么办法呢?屈辱的感情对工作有影响,老它放在心上——那就白白浪费了时间。
现在,是这样的人生!
从前,我也是时常和人家生气。
但过后仔细一想,——就明白了——犯不上。
人人都怕邻人打他,可是另一方面,却又在拚命地想打邻人的耳光。
现在就是这样的人生,妈妈!”
他的话静静地流淌着,把那种因等待搜查而产生的不安推到了远远的一边,凸鼓的眼睛,光亮地含着微笑。
他整个人虽说粗笨,其实内心却非常灵活。
母亲叹了口气,温和地祝福他。
“愿上帝给你幸福!
安德留沙!”
霍霍尔向茶炉走近一大步,又蹲下来,低声喃喃道:
“给我幸福,我当然不拒绝,但是要我去请求,——那我可不干!”
巴威尔从院子里回来,胸有成竹地说:
“决不会发现的!”
于是开始洗手。
洗了之后,他仔细地把手擦干净,对母亲说:
“妈,假若你露出害怕的样子,那么他们就会想:这里一定藏着什么东西,否则她不会那样发抖。
你要明白,我们不干坏事,真理站在我们这边,我们要一辈子为真理而努力——
我们的罪,全在这里,有什么可怕的呢?”
“巴沙?我不怕的!”
她答应了。
可是接着又犯愁地说了一句:
“干脆早一点来,也就算了!”
但是,这一晚上没有来什么人。
第二天早上,她恐怕他们笑话她胆小,索性就自己先嘲笑起来:
“真是自个先吓唬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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