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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托着他的手,另一手则只伸出食指,在他手心里无言的画着。
楚郁看着她,一边感受她在自己手心里写的字,眼底是有波动的。
待她写完,楚郁也把自己另外一只手伸了出来,反托住她的手,也开始在她的手心上写字。
他写的慢,白牡嵘也盯着他手指游走的动向,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他写完,白牡嵘也点了点头,“同志,前途是光明的,愚公移山,人定胜天。”
她的语气十分好笑,楚郁看着她,也不由露出轻轻地笑意。
清瘦苍白的脸因此而温和,但也仅仅是温和而已。
他以前若是想笑,必然笑的畅快,连太阳都能比的下去。
但现在,他已忘了自己以前是如何笑的了。
“你在这儿待得时间太久了,若是出去了,阳光太过刺眼,你的眼球兴许会暴盲的。
这个给你,要出去之前系在自己的眼睛上,隔绝刺眼的光线。
待隔着这层布适应了光线,再摘下去。”
从自己的腰间扯下一条飘带来,正好今日的裙子是石青色,飘带也是这个颜色,隔绝光线正好。
而且,他挡上了眼睛,出了乌台的大铁门,也就看不见自己家人的人头了。
太过残酷,再坚强的内心都会崩溃的。
接过她的飘带,楚郁垂眸看着,其实他知道她什么意思。
他家人的人头就插在刑场上,受暴晒和风雨,这么多天过去了,会变成什么模样他都知道。
缓缓地闭上眼睛,也握紧了手里的飘带,身处地狱,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关切就犹如一道刺目的光,粉碎了他短时间内建立起来的所有坚强。
看他低头闭目不语,白牡嵘心下也几分不是滋味儿,看他这清瘦又颓废的模样,再想想他以前的样子,这种差别只在一夕间。
手伸进笼子里拍了拍他的肩膀,“都会好起来的。”
抓住她的手臂,楚郁靠过来,另一手也顺着笼子间的缝隙伸出来,直接将她揽到了近前。
白牡嵘扬起下颌,顺势也搂住了他,并且用力的拍了拍,“man,你是好样的。”
楚郁闭着眼睛抵在她肩膀处,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得到他略微错乱的呼吸。
拍他的肩膀鼓励的好一会儿,白牡嵘才推开他,他已经恢复如常了,看起来还是那无力颓废的模样。
笑看着他,白牡嵘最后朝着他点了点头,便站起身离开了。
靠着冰冷的铁笼,楚郁看着她消失在视线当中,他也缓缓地深吸口气。
转眼看向高处的通风口,从那里射进来的光线和外面是一样的,虽是自由,但又有火苗在燃烧。
从牢房里出来,白牡嵘便径直的离开了,那两个跟着她过来的守卫紧紧地跟着,而且还特别的关注了一下她的脸,好像很担心她是个假的。
那时宇文玠就透露过有高手会易容,估摸着这里的人也知道一些吧。
不过她可没那个本事,而且她也想见识见识易容是什么样儿的。
出了大铁门,一直等在外面的护卫才松了口气,人若是在里面出不来,他们还真的就得打进去。
走到马车附近,白牡嵘停下了脚步,转眼往四周看,在刑场下的小道上瞧见一个装作普通百姓的年轻男人。
穿的普通,状态却鬼鬼祟祟。
若是以前她在大街上碰到这种人,定会第一时间就怀疑他是个惯偷。
“去告诉那个人,我会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停留一刻钟,想知道重要信息的话,就尽快过去,过期不候。”
说了一句,白牡嵘就上了马车,那个人必然是宋子婳的人,一直在跟着她。
护卫看了一眼,没办法只得去传话,这边马车也缓缓的调转方向离开了乌台。
而那个鬼鬼祟祟的年轻男人在收到护卫的话之后就撒腿跑了,脚上像安了风火轮,若是要他和马车赛跑,估摸着也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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