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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时,他的面色极为焦虑,仿佛天就要塌了,一点儿都不像是那个快马飒踏、风流肆意的镇南王世子了。
沈兰池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从前有一杯酒便能醉倒天地、不管俗世的人,也有这样宛如惊弓之鸟的时刻。
她觉得很是奇怪,便笑笑,道:“为何要走?你从来都知道,我只想做个与姑姑一般,身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子。
我不走。”
她婉拒了,陆麒阳竟恼地用手去拳狠狠锤了高墙,险些令手指磨出血来。
沈兰池道:“陆麒阳,你不是从来都讨厌我么?如今何必来带我走?”
“我巴不得……”
陆麒阳的话有些吞吐了,眼里有了分痛楚与焦灼,“我巴不得我是真的厌了你。”
现在想来,怕是同样姓陆的他得了什么消息,想要护她平安吧。
只是,晚了。
酒液浸入了喉中,令脏腑有了烧灼般的痛楚。
未多时,沈兰池便觉得她如醉酒一般,意识飘忽了起来。
她知道她兴许要死了,可她不想白白死去,还想令陆兆业这虚伪君子难受一番,便道:“兆业……兆业。”
那从来都冷着脸的太子揽住了她,低声道:“孤在。”
“兆业啊……”
她倚在太子的怀中,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虽然唇边嗪着血,却依旧美艳不可方物。
她用手抚了抚太子的面颊,道,“我啊……”
陆兆业眼眸微动,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掌,道:“兰池,孤听不见,你想说什么……?”
“陆兆业。”
她的声音突然寒冷了起来,“我想要的,从来都是姑姑的凤簪。
若是当初成为太子的是二殿下,我也会想尽法子嫁给他。
只可惜,二殿下死得早。”
说完这句,她勾着一道嘲讽的笑,便缓缓阖上了眼,只余下陆兆业僵硬地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不知算是灰败还是冷硬。
永嘉三年的冬日,便在这般的巨变中度过了。
陆麒阳是镇南王府的世子爷,沈大夫人自然也对陆麒阳熟得很。
镇南王妃是沈大夫人出嫁前的闺中密友,两人本就关系不错。
巧的是,她们各自出嫁后,安国公府与镇南王府又挨在一块儿,都矗在寸土寸金的楚京城东,左右只隔着一道墙。
以是,沈大夫人与镇南王妃的关系如今还是极亲密。
亲密到何等地步呢?沈大夫人甚至知道陆麒阳这“阿虎”
的乳名是如何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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