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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以为如何?”
楚帝的话沉沉落下来,险些劈得陆兆业头脑发昏。
他差点儿要怀疑此刻是身在梦中了,若不然,怎么他娶的女子变成了沈家二房的大小姐?
可仔细一想,沈皇后也从未明说过会将沈兰池许配给他。
沈皇后说话都是遮一手、露一手,让人隐隐约约地猜。
更何况,嫁人娶妻当从父母之命,这妻室本也该由着沈皇后来挑,自然是她乐意选谁,便是选谁。
沈兰池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悖逆他,十有七八,便是因为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整个沈家都在合起来算计他,果真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安国公府其心可诛!
至于父皇——
陆兆业望向楚帝,失望地发现楚帝已重拿起了佛经,与陆子响探讨起太后的经文来,好似他手中那卷由陆子响所呈的寿礼,比面前储君的婚事更为要紧。
不……
兴许在父皇的心中,陆子响的确是更要紧的。
陆兆业薄唇一抿,眸中浮现出一抹狠色来。
另一头的沈兰池看到陆兆业这副震愕模样,她露出了无声的笑。
她的心底既畅快,又有一分复杂的悯然。
畅快的是她终于甩脱陆兆业这只过河拆桥的白眼狼了,怜悯的是陆兆业身为堂堂太子,竟真的被蒙在鼓中,一无所觉。
若非前世陆子响摔断了腿,落了一身病痛,恐怕楚帝还会如今生一般,从不给予陆兆业一个正眼吧?朝臣从来都说,若非“嫡长不可废”
,若非安国公府势大,这楚国社稷迟早是二皇子陆子响的囊中之物——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沈兰池虽在笑着,可她周围的贵女却纷纷朝她投来同情眼神,连那向来不交好的柳如嫣都露出了怅然若失的憾然之色,仿佛她掉了万两银票似的。
席间,甚至还能听到贵夫人与千金们的低低私语之声。
“竟叫堂姐抢走了一桩好婚事,真是可怜。”
“兴许是太子厌了她也说不准,这沈二小姐平日就一脸傲气,哪个男儿会喜欢这等女子?”
“早叫她做人低伏些,如今二房的要翻身了,指不定沈二小姐日后要怎么受折腾呢!”
言语入耳,沈兰池心底有些气鼓鼓的,满腔都是不屑。
这群人将陆兆业当个宝贝,她偏偏把陆兆业当块废砖。
别人以为太子殿下风光霁月、人中谪仙,可她知道这人心底一团乌黑,嫁了他准没好结果。
正在此时,却听到陆兆业那边传来一声喊。
“父皇!”
陆兆业喊罢,一撩袍角,竟在楚帝面前直直地跪了下来,在沈皇后“太子这是做什么”
的呼声里,他一抱拳,郑重道,“儿臣请父皇收回成命。”
楚帝未抬头,疑道:“太子,你这是对沈大小姐不满意?”
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沈家众人变了面色。
沈桐映的面色瞬时变得苍白,身子也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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