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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鬟红玉刚刚碰见了神情沉郁的四姑娘,这会儿走进门来,姿态都变得小心了许多:“姨娘,五姑娘身边的碧珠来了。”
崔姨娘一怔:“她来做什么?”
红玉摇摇头,扶着她重新落了座:“说是想见您有事禀报。”
略微一顿,红玉拧了拧眉头道,“方才正巧四姑娘在,奴婢便同她说,您现下不得空怕是不能见她,可谁知她却不肯走。”
“哦?”
崔姨娘心头起了疑,息了去追女儿的心思。
红玉道:“她说她出来一趟不容易,此番还是特地寻了借口偷偷来的,若是眼下回去,只怕下回就不知是何时了。”
崔姨娘有些不信:“丁妈妈不在,她便是集香苑里的一把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哪会不容易?”
红玉回忆着碧珠先前说这话时的神情,放轻了声音道:“奴婢见她的样子,像是有些惊惶不定,同往前看着不大相同。”
崔姨娘疑惑更甚,叹口气道:“罢了,让她进来吧。”
至于祁茉,叫回来也只是让自个儿不快,还是晚些时候再议吧。
红玉得了话,便转身出去传人。
片刻间,帘子晃动未歇,碧珠已然入内。
崔姨娘观其神色,的确如红玉所言,惊弓之鸟一般,像是遇见过什么骇人的事。
她吩咐碧珠在小杌子上坐定,温声问道:“说吧,有什么事非见我不可。”
碧珠犹豫了一下:“奴婢说了,怕您不信。”
“你还未说怎知我就不信?”
崔姨娘双手置于膝上,揉搓着一块帕子,“你如实说来,若无假话,我怎会不信。”
碧珠见状,深吸口气,倒豆子似地将话倒了出来。
她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响,将太微如何要她寻来麻绳,如何将腿绷直吊起……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最后她说了句:“奴婢以为,五姑娘很不对劲。”
崔姨娘听着她的话,再联想清晨太微在鸣鹤堂请安时的行事说话,也觉得有些奇怪。
然而更奇怪的,似乎还是之前——
明明她死不承认推了四娘下水,口口声声冤枉不服,突然之间却就磕头服罪了。
崔姨娘当时便觉诧异,此刻听了碧珠说的事,就更是困惑。
但困惑归困惑,她思来想去,也并没能想出什么头绪来。
她问碧珠:“你日夜跟着她,最是了解,你觉得她是怎么了?那麻绳的事,过去从未发生过?”
碧珠摇头道:“从没有发生过。”
说完这句肯定的话后,她的口气迟疑了:“奴婢想着,五姑娘会不会是像夫人一样……犯病了?”
崔姨娘不由想起了方才祁茉提及太微时说的那句“小疯子”
。
可是,不像呀。
崔姨娘正色道:“你当时年纪还小不知道,那夫人的疯病可是凶险得很。”
她虽未亲眼目睹,但怎么也知道的比碧珠几个丫头多,“夫人犯了病,可是哭天喊地,敢把伯爷和老夫人往死里咒的。”
“但你看五姑娘,那是明明白白变得乖巧听话了。”
崔姨娘道,“不像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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