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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样样数着,临到要出门,刘妈妈却拖拖拉拉、推三阻四不让去。
太微急了:“娘亲的病还没好吗?”
刘妈妈说是啊,夫人怕您过了病气特地叮嘱奴婢,让您过些天再去她那。
太微瘪了瘪嘴,眼眶已经开始泛红,她摇了摇头:“我不怕,我想见娘亲……”
“夫人说了,姑娘您得听话。”
刘妈妈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姑娘您忘了么,您前些天才说过,您今年五岁了,不是贪吃好玩的小孩儿了。
您一向是顶聪明顶听话的是不是?”
太微带着哭腔说,是。
刘妈妈便道:“那您乖乖的,不要闹,回头等夫人好全了,奴婢立马便送您过去好不好?”
太微抬起小手抹了抹眼睛,点头应了一声好。
但她等了一个白天,一个黑夜,又一个白天……母亲的身子却依然不见好转。
天色黯下来了。
天色又亮起来了。
一晃眼,五六日过去了。
太微趴在窗前,远眺着月洞门,遥遥地瞧见另一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不断地往上房去,又不断地打上房出来。
她虽然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孔,但是不知怎么的心里却觉得他们都颓丧极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到底怎么了?
母亲的风寒为什么还没有好?
为什么刘妈妈这两天看起来也是垂头丧气的?
她满脑子都是疑问,满心都是忧愁,连给祖母请安也不想去了。
可若是不去,祖母要发火,回头省不得又要怪到母亲身上,是以她不想去也还是得去。
她偷偷在嘴里塞了一颗糖,这才迈着两条小短腿朝祖母的鸣鹤堂走去。
没想到半路上遇见了四姑娘祁茉。
四娘身边跟着的丫鬟碧玺和太微的丫鬟碧珠是亲姐妹,这会见了面,便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
不像太微和四娘,从来不亲近,从来也说不上什么话。
四娘人小小的,嘴却很刻薄。
趁着两个丫鬟交谈的间隙,她凑到太微身旁,压低了声音,笑眯眯地道:“听说你娘生病了。”
太微瞪了她一眼。
四娘却像是没瞧见,脸上还是笑微微的,用只有她们俩能听见的声音道:“要是你娘病死就好了。”
耳边“嗡”
的一声,太微气红了眼睛,狠狠推了四娘一把。
四娘猝不及防没有站稳,摔了个结实,顿时大哭起来。
两个丫鬟见状脸色大变,急忙一个去扶四娘,一个来拦太微。
四娘则嚎啕大哭,言称要去向祖母告状。
太微火冒三丈,气到舌头打结话也说不清,鼻子一酸,眼泪就汩汩地流了下来。
她大力挥开丫鬟的手,拔脚就往反向跑去。
她要见母亲,她要告诉母亲四姐有多坏,自己又有多么的委屈——
她拼命地跑,摔倒了也不疼。
她只想见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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