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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兆麟躺在地上缓了一口气,对周围此起彼伏的喊叫着充耳不闻。
他深深地呼吸着,静静地感觉着身体状况,发现自己并没有受重伤,只是被子弹击中左肩和右小腿,左手也被子弹擦伤。
左肩头是贯穿伤,并无大碍。
小腿上的伤口里却有子弹卡在骨头与肌肉之间,有些麻烦。
不过,他自己就是外科医生,完全可以动手术把子弹取出来,所以也不要紧。
喘了两口气,他缓缓起身,靠在奔过来搀扶的蔡松坡身上,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便抬起右手,示意大家保持肃静。
看到他虽然身上有血迹,但脸色如常,似乎并没有生命危险,所有人都不再慌乱,都停止了动作,安静地看着他。
卢兆麟面带微笑,气沉丹田,声音听上去很温和,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今天谢谢各位贵客的光临,虽然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但是在下并没有大碍,请大家不必担心。
这个意外的发生,责任全都在我,让诸位扫兴了,非常抱歉。
今天的酒会就到此结束,请大家有序离开,注意安全。”
说完,他招手叫来总管,命他派人送客,务必要注意大门外的马车、汽车等等的离开顺序,避免抢道、逆行、碰撞、踩踏等事故发生。
总管答应一声,立刻去安排了。
卢兆麟这才看向蔡松坡,笑道:“松坡,今天多亏你了。”
顺便也向其他军官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恙。
蔡松坡看着他身上那套石青色唐装上缓缓晕染开的血迹,神情沉肃,低声问道:“少帅,你的伤……”
卢兆麟淡淡地说:“没事,都是小伤。
扶我回房,我把子弹取出来,就没事了。”
蔡松坡听说要取子弹,深觉不是小事,乃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于是劝道:“少帅,还是去西洋人开的诊所吧。
你腿上有伤,不宜行走,我让人弄个担架来。”
他还没说完,总管安排的四个健仆已经抬了一块门板来,上面铺着厚厚的锦被,还有一个软软的靠枕。
卢兆麟不再坚持,被蔡松坡扶着躺上门板,却拒绝去西洋诊所,而是命令健仆将自己送回卧房。
蔡松坡无奈,只得和几个年轻军官一起,护送着卢兆麟回房。
卢兆麟还不忘关照,“把那个刺客看好了,别让他死了,也别虐待他,等会儿我要亲自审他。”
有军官答应着,过去将刺客捆得严严实实,拖去关到没人的房间里,并严加看管。
本来他们群情激奋,想着要好好揍那小子一顿,但卢兆麟吩咐后,他们怕下手过重,把人打死,于是强行忍住,没有动他,只是拖动间动作粗鲁,让他吃点苦头,却要不了他的命。
花园与卢兆麟所住的东园很有一段距离,幸好四个健仆孔武有力,又是在大公子面前,自然是出尽了全力,脚下行走如风,手臂却始终平稳如山,并没让卢兆麟感觉颠簸,很快就到了他住的园子。
园里百花齐放,亭台楼阁秀丽妩媚,高高的假山嶙峋多姿,潺潺流水曲折蜿蜒,孔雀拖着斑斓的长尾走来走去,绿树间有彩羽小鸟飞来飞来,发出清脆而欢快的鸣叫,实是美仑美奂,仅次于给卢昊苍保留的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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