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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孙复耕在下人服侍下洗漱更衣,出了房间,路过庭院。
蓦地一阵衣袂破风的劲响传出,院内一人腾挪起伏,拳掌交错之间,其迅疾灵动连天上飞鸟都似有所不及。
孙复耕脸色一黑,扭头就走。
“岳父早啊!”
背后一把招呼声传来,孙复耕脸色更黑了,阴沉着一张脸看向一脸笑容的宋明镜,恨不得对这张脸饱以老拳。
他膝下三子一女,孙安儿是他的小女儿,向来视作掌上明珠,宠溺非常,也养成了孙安儿活泼叛逆,我行我素的性格。
以往孙安儿无论惹下什么事,闯了多大祸,靠着他两广总督的名头,总能将一切摆平。
这次倒没惹是生非,可出去闯了一趟,却被眼前这臭小子得手了。
这下就算他想棒打鸳鸯都来不及了。
一想到这点,孙复耕就觉得肝疼。
看着面前那张笑脸,孙复耕只觉这笑容下暗藏着深沉的心机,自己那傻女儿一定是被骗了。
可米已成炊,孙复耕还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
打死这臭小子是不可能的。
但狠狠揍一顿,出一口恶气,孙复耕不只是设想,早在昨日他就动过手了。
他招揽于麾下的十数名好手齐出,非但没奈何得了对方,反倒被对方三下五除二的狠狠修理了一番。
两广之地鱼龙混杂,武林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习武之人自持勇力,目无朝廷法度,自成江湖规矩,构成了一张连清廷都难以插足进去的罗网。
孙复耕坐在两广总督位置上近十年,深知江湖势力不容小觑,虽为封疆大吏,却也不会藐视江湖中人。
起码这小子一身武功足见非凡,并非绣花枕头。
而且身无根基,有他在上面盯着,安儿也不至于吃亏,孙复耕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想是这般想,心中之郁郁烦闷却是点滴不减,孙复耕哼了一声:“你与安儿尚未成婚前,不要叫我岳父。”
宋明镜一本正经道:“我与安儿两情相悦,虽暂无夫妻之名,却已有夫妻之……。”
“给老夫滚!”
孙复耕听不下去了,拂袖而去。
顷刻间,庭院内又只剩下宋明镜一人。
他这位便宜岳父怒气难填,显然是不会给他备下早餐的,宋明镜只得自己解决。
当下,他便往总督府外行去。
孙安儿此时已被孙复耕禁足,寸步不得出闺房,宋明镜更是孙复耕严防死守的对象。
当然,他若是强闯的话,总督府内好手虽众,却也难不倒他,只是并没这种必要罢了。
孤身出了总督府,宋明镜径直登上了一座酒楼,点了几道小菜,要了一壶温酒,自斟自饮。
日头渐渐升高时,街上再度喧嚣起来,宋明镜出了酒楼,在集市上闲逛,忽然一道人影挡在了跟前。
“这位道长,我家主人有请。”
来者是个精悍干练的中年人,体魄魁梧,双臂粗壮,腰悬钢刀,显然也是个习武之人。
“你家主人?他要见我,让他自己来!”
宋明镜挑了挑眉,迈步而去。
“道长留步!”
那中年汉子急追数步,将一条粗臂横在宋明镜眼前,阻住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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