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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程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仇家”
,这个人应该不会是冲他来的,但江予夺差不多能确定,这就是冲着程恪来的。
如果是冲自己来的,不会是这样。
想找老三的麻烦,并不需要这么大费周张,又是跟踪,又是四周转悠的,一般都是像张大齐那样,碰了面儿就开打,或者像八撇那样,直接送货上门。
今天这两个人,完全不是他们这片街面儿上的风格。
只是他还没法确定,冲程恪来的话,是图什么,这位少爷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那块钱,已经被他扒了。
不过无论原因是什么,又是冲谁来的,他都无所谓,在这里,这个世界里,从他当初来到这里的那一天,到现在,没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东西。
他清楚这里的风格,了解所有这些人的作派,也知道自己在这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害怕的……
他猛地把窗帘拉上了,转过身。
忽略。
忽略掉。
忽略掉那个人。
那个在他视线里迅速躲进黑暗的人。
他握紧拳,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
忽略。
他可以忽略那个人。
可以当没有看到。
但却无法忽略从内心深处慢慢弥漫出来的恐惧。
恐惧是无法忽略的,它不受意志控制,来去自如。
“害怕吗?你躲不掉的,去面对他,去打败他!
没得选择,害怕的打败就行了!”
江予夺冲出房门的时候,听到喵懒洋洋地叫了一声。
就像是他跟这个世界此时此刻,最后的交集。
“三哥!”
陈庆的声音从客厅传到了卧室,“三哥我进来了啊?”
“嗯。”
江予夺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我买早点了,”
陈庆出现在卧室门口,“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啊?”
“睡着了没听见,”
江予夺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现在几点?”
“八点多,”
陈庆说,“今天我休班,是不是要去出租房那边?”
“是。”
江予夺低下头,闭上眼睛让自己缓了缓,好几秒之后腿才开始有了知觉,一阵阵发麻,他皱着眉轻轻抽了口气。
腰和后背也酸得厉害,像是有把钩子钩住了肌肉,上下拉扯着。
他坐在地上,靠着墙,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手机就在脚边,他拿过来想看看的时候,发现屏幕右上角裂成了一张蜘蛛网。
不过还能用,他点亮屏幕,看了看昨天跟程恪说晚安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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