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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年姐姐照顾我,确实是委屈了。”
晚晴见她如此,连忙伏跪在地道,“娘子这是做什么,小人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任凭娘子打骂便是,方才与月印...她...”
沈筠微笑着将她扶起道,“姐姐方才并没有说错什么,是月印说错了。”
她将盒子递到晚晴手中,“我原本也以为自己与你们一样,不过都是王君的奴仆,这些日子才想明白,终究不是。”
晚晴捧着盒子,不知所措。
沈筠不再言语,只默默走到箱笼前,开箱翻检里面的舞衣,此刻正挑出一套丝缎质地的广袖长裙,捧在手中细看。
那套舞衣,大概是因放置的日子久了,原本的缟素底色,此刻已白得不再刺眼,而是氤氲着岁月的柔光,与裙裾衣袂上鸦青点染的层峦叠嶂更加相映成趣。
晚晴知她虽名义上是府中舞姬,王君却一直视她如珍如宝,从不舍得让她在人前跳过一支舞,那些舞衣,从她进府起,就一直放在箱笼中未曾用过,只是不知今日为何忽然又拿出来,晚晴却也不敢多问,只得上前帮她整理熨烫。
二人正忙活着,就听有人来通知他们:今日起缦姬须与府中其余乐师舞姬一起,排练此次夜宴时所献舞曲,曲目自择。
晚晴听罢,有些惊异地望向沈筠,却见她只是微笑应答,待来人走了,却又不再管那些舞衣,只坐到窗前,把玩起那些玲珑玉棋子。
晚晴与她相伴三年,知她性情随和,话却不多,如今见她又不说话,便也不问了。
只是熨烫舞衣的间隙,她也偶尔望向坐在窗下的沈筠。
此刻她正拈起一颗棋子,对着天光细细看着。
熨斗下腾起的水汽,却让晚晴看不清她的脸,辨不出她的悲喜。
那些舞衣上原本残留着一些从前在教坊司中熏染的香气,经这热气一激,便发散出来。
勾栏中用的香,自然与君府中不同,虽上不得台面,却能有意无意地撩拨起人最原始的欲望。
时光倏忽而过,这些时日沈筠早出晚归,回来也不多话,梳洗完毕便睡了,晚晴只道她是练舞练得累了,也不多言,只尽心侍奉着她。
到了夜宴当日,一早便有君夫人派来的人替沈筠梳洗打扮开来,又是沐浴熏香,又是绾发上妆,足足折腾了大半日,她本就生得娇小好看,平日略施薄粉就已足够动人,如今更是被妆扮得流风回雪,顾盼生情。
到了夜宴开始时,沈筠已换好新裁制的舞衣,到殿前等候了。
酒至半酣,晋阳君夫人对身边的侍婢使了个眼色,那婢子走到乐师处,低声道“开始吧。”
几位乐师便渐渐掩了雅乐,重起一调,众人一听,竟是昭姬去国。
何谓昭姬去国?
昔年戎狄派使者来朝,求取帝姬,帝念亲女尚幼,不忍骨肉相离,便征侍中王固之女昭姬代嫁,昭姬文才不让须眉,临行前,作“去国”
一赋,天下传颂。
后有琴师将此赋篡改为琴歌,名曰“昭姬去国”
,其歌分为三阙,一曰岁静好,二曰故乡遥,三曰霜灰冷。
第一阙“岁静好”
:柳庭风静黄昏后,香汗薄衫凉,红酥手,冰碗藕,郎笑藕丝长。
岁静好,琴在堂,荷露煎茶忙,但见飞花逐流水,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二阙“故乡遥”
:天子诏令出长安,骨肉分离不相见,路漫漫,家国已去万重山,明月何时照我还。
锦鲤迷途,鸿雁难归,尺素书,终不传,梦回风景旧曾谙。
第三阙“霜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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