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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大雨倾盆。
左苍狼被雷雨惊醒,坐起身来。
夜深人静,有人狂拍府门。
她在床上躺了五天,只觉得骨头都硬了。
这时候强撑着下床,扶着床沿走到桌边,倒了茶水。
正在喝水,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啼哭,是个男人的声音。
虽然在雷雨之夜,这样的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但是她这样的耳力,还是能听清的。
深更半夜,谁会到温府来哭得这样凄惨?
她扶着桌子,一步一步挪到门边,小心翼翼地不抻到伤口。
房门外是有丫头守夜的,只是女孩年轻,而且左苍狼一向事儿少,她睡得很沉。
左苍狼从房里出来,正看见一个披着黑色连帽披风的人进了府,二话不说,跪在温老爷子面前。
温老爷子吓了一跳,将人扶起来,仔细一看,讶然道:“东亭贤侄?!”
来人竟然是薜成景的长子薜东亭!
他周身上下都滴着水,说:“温叔叔,求你救救我爹!”
话音未落,已经以额触地,重重地磕在坚实的地面。
温行野说:“贤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一边扶他一边冲温老夫人说:“快煮完姜茶!”
温老夫人答应着去了,温行野问:“贤侄,薜家的事,我也听说了!
听说丞相府一家老幼都下了狱,你是如何从狱中逃出来的?”
薜东亭说:“父亲曾帮过一个牢头,牢头冒死让侄儿出来求救!
温叔叔,如今我薜府全家二百多口,全部被下了狱。
父亲冤枉,侄儿只有来救您了!”
温行野一面让人拿干衣服,一面说:“贤侄啊,如今我在朝中无权无势,纵然有心,又有何为啊?”
薜东亭说:“温叔叔,您与家父乃是多年故交,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家父偌大年纪冤死狱中吗?”
温行野说:“贤侄啊,如今晋阳城门的守卫中,有几个人,还算是能听我的话。
不如你趁夜出城去吧,好歹给薜家留一条血脉啊!”
薜东亭大哭:“温叔叔,我一家老幼都在狱中,母亲尸骨无人收,我如何能只身逃命!
如今侄儿心慌意乱,还请温叔叔为侄儿指条明路!”
他早已失魂落魄,然而涕泪齐下,令人动容。
温行野说:“姜散宜这帮子人,是一心要置薜兄于死地啊。”
外面人马长嘶,不一会儿,有人敲门。
管家打开门,只见封平带着一队人马,身披蓑衣,说:“温老爷子何在?”
也不等管家答话,径自入内。
温行野站在厅前,身姿笔挺,问:“封统领深夜前来,是要依效前朝,锁我温府满门吗?”
封平一怔,这才倾身行礼:“定国公,微臣不敢。
微臣只是听闻逆犯逃脱,往温府而来,担心定国公府上安危,特地赶来。
还请定国公交出人犯,令微臣也好对圣上有个交待。”
温行野右手指甲□□肉里,嘴角抽搐,牙关紧咬,却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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