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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揪住沈议潮的衣襟:“我不要做人人轻贱的下堂妇,我不要嫁给没用的凡夫俗子!
沈议潮,当初娶我时就说了要让我当人上人,你怎能忘记你的诺言?!”
沈议潮额角青筋乱跳,厌恶地推开她。
他沉声:“念在夫妻一场,我会为你准备回家的盘缠。
来人,送魏姑娘出府。”
两个侍从不顾魏楚楚凄厉的尖叫和咒骂,挟持她离开了石舫。
石舫归于寂静。
不远处惊飞的白鹤,重新飞回湖面觅食。
沈议潮临风而立,宽大的袖摆和袍裾被吹得鼓起,犹如湖面涟漪。
他淡淡道:“你来金陵多日,我却始终没有问过你,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南宝衣,我阿兄,当真要娶她?”
南宝衣站在岸边。
她注视着那群白鹤,道:“你阿兄,比你更爱寒老板。
他想娶,可是寒老板并不想嫁。
被你赐予了那么多感情创伤,碰一下都疼得肝肠寸断,她又怎敢风轻云淡地再去谈情?”
沈议潮唇线绷得很紧。
他没说什么,只安静地走下石舫。
南宝衣转身看他:“开春的时候,江面的冰会融化,届时南北免不了一场恶战沈议潮,你真要帮尉迟长恭?!”
她见识过沈议潮在战争上的心狠手辣。
她不想他帮尉迟长恭。
沈议潮背对着她:“魏楚楚没有退路,我又何尝有?”
本该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可他的背影却透着萧索,像是枯死在深冬里的垂柳。
再得到魏楚楚的消息,已是上元节那日。
因为要见萧弈,南宝衣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菱花镜里的少女娇美白嫩,小山眉犹如江南的两弯青山远黛,丹凤眼盈盈带笑,鹅黄色的罗襦裙为料峭春寒添上了一抹暖意。
她抿了抿樱粉色的唇脂,又在两颊扫了些绯色胭脂,才踏出厢房。
尉迟已经等在屋檐下,正和小厮说着什么。
转头见她出来,他眼中掠过惊艳,随即扶她走下青石台阶:“马车已经备好,咱们以赏灯的借口从后门出去,他会在约定好的城中酒楼等候。
只是妹妹不能跟他走,你怀着身孕本就不便,给父亲知道我私底下联系萧道衍,他会弄死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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