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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伽罗以为,正因为宇文护与我们杨家结怨,他才不会轻动大郎!”
“此话怎讲?”
杨忠不解。
独孤伽罗眸中露出一些讥讽,冷笑道:“宇文护此人虽然手段毒辣,可是同时也欺世盗名,强加我父亲罪名就可见一斑。
大郎此去,只要没有行差踏错,他要轻动,怕会落人口实,说他公报私仇!”
听她分析字字入理,杨忠轻轻点头。
虽然说,他心中仍然担心杨坚,可是终究是沙场老将,心怀家国天下,想到杨坚的满怀抱负,也只能默许。
得知杨忠同意自己出征,杨坚大喜过望,先大礼谢过伽罗,而后兴冲冲地准备出征所用的东西。
独孤伽罗见他开心得像一个讨到糖果的孩子,不禁好笑,转念想到离别在即,关山万里,又悄悄多了些离愁别绪。
那日入夜后,独孤伽罗处理好府中事务,问过杨坚不在书房,想来是已经回自己院子,便亲自去厨房将给他熬的汤取来,也往自己院子里去。
刚刚穿过花园,她就听到树后有一个人念念叨叨,竟然似杨坚的声音。
独孤伽罗好奇,放轻脚步绕去看时,就见月光下,杨坚捧着一只酒坛蹲在树下,正在那酒坛上刻着什么,一边刻,嘴里还一边嘀咕:“伽罗,埋下这坛夫妻酒,你我二人生生世世都结为夫妻,白首不分离。”
他将字刻好,用布帕擦擦,又仔细端详片刻,而后含笑将酒坛埋入树下的土坑里,再用土盖好,又对着埋好的土坑傻笑一会儿,才起身离开,自始至终,竟没有发现身边多出个人来。
独孤伽罗听得又是好笑,又是感动,等他离开后,对着那显然挖过的痕迹默视片刻,心中也暗道:但愿我二人生生世世结为夫妻,白首不分离!
手指握住腰侧的荷包,心里安然而温暖。
那里,是她与杨坚结为真正夫妻时剪下青丝打成的发结。
她默立片刻,终于轻轻吁一口气,唇含浅笑,慢慢转回小路,向着杨坚离开的方向走去。
她穿过半个园子,蓦然间,只听假山后传来一阵悉悉率率声,不由一惊,跟着心里暗暗好笑。
刚才杨坚一个人在树下念念叨叨,这一回不知道又是谁。
一时间她童心大起,蹑手蹑脚向假山后绕去,安心要将人吓一跳。
哪知道转过假山,一眼望去,只见陆作谦正将尉迟容压在山石上亲吻,独孤伽罗大吃一惊,失声道:“容儿,陆先生,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喊出,自己也羞红了脸,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那两人正在纠缠,被她一喝,顿时魂飞天外。
眼见独孤伽罗怒气冲冲而去,尉迟容很快定神,对陆作谦顿足道:“还不快走!”
之后顾不上理他,快步追上独孤伽罗,扑上前跪倒,急声喊道,“大嫂,容儿错了,求你千万饶容儿这次!”
独孤伽罗气得全身发抖,指着她道:“容儿,杨家待你不薄,你……你如何对得起二郎?”
尉迟容连连摇头,拼命解释道:“大嫂,我没有!
陆……陆作谦与我是青梅竹马,我与他早已了断,只是他不甘心才混进府来,容儿实在并没有和他做什么。”
独孤伽罗咬牙,摇头道:“既然如此,当初你见到他,就不该留他在府里,如今你又置二郎于何地?”
尉迟容急得几乎哭出来,连连摇头道:“大嫂,我会与他有个了断,日后决不再见,求你不要告诉二郎!”
独孤伽罗默然片刻,想着杨家好不容易有今日的平静,想着二郎杨整那忠厚的笑容,终于心软,低声道:“此事你必要处理得干干净净,否则只能请父亲和二郎裁决!”
尉迟容听她语气松动,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应道:“是,大嫂,容儿知道!
容儿知道!”
见独孤伽罗再不说什么,爬起来仓皇而去。
第二日黄昏,独孤伽罗留意到尉迟容离府,特意在花园必经之路上等候。
夜静时分,果然见尉迟容拖着疲惫的脚步回来,独孤伽罗起身唤道:“容儿!”
尉迟容一惊,迅速向四周望一圈,见并没有旁人,这才放心,低下头,结结巴巴唤道:“大……大嫂!”
独孤伽罗紧紧注视她,一字字问道:“事情都解决了?”
尉迟容点头,低声道:“大嫂放心,他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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