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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叹了一口气。
弹了弹了衣袍,似乎是要弹掉心头的那一份沉重。
赵一鸣推开了书房的门,一眼便看到门外廊下挂着一只灯笼,灯笼下红裳坐在那里,正抬眼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那一双眸子亮过了天上的星星。
他的心一下子似乎是自寒冬到了夏天,紧接着便又是一痛:裳儿为他做了许多,自开始到现以;可是他做为裳儿的夫君,却没有为她挡住多少风雨。
“裳儿——”
赵一鸣想说的话很多,可是却不知道自何说起。
他想明白、想通了太多的事情,有了太多的悔与痛,但是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些悔和痛,狠狠的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不是不知道自何说起,只是就是说不出来;到此,赵一鸣方才知道,说不出口的痛与悔方才是到了极处。
红裳盈盈站了起来,上前拉起了他的手:“我乏了,一鸣,我们回去睡吧,好不好?”
赵一鸣闻言只感到心中一酸、眼中一涩,他稍稍偏头不想被人看到他眼中的异样,轻轻答了一句:“好。”
裳儿等了他这么久,却只说了这么一句再家常不过的话,但是他在这一句话中偏听懂了很多的意思。
夫妻二人相扶着走了,侍书在后面提着灯笼,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也是酸酸涩涩的,就想流泪;不过,更加该死的却是那个孙氏。
赵一鸣一个晚上并没有睡着,不过他却在床上一动也没有动,怕惊醒了红裳:他知道裳儿也睡得极浅——在担心他吧?
他的心情虽然不再低落,但是心里的痛却更甚了:他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在想事情。
想他的原来不多,很多的时候,他在想将来,他和裳儿的将来。
他已经被人害死一个妻子,不能再被人害死第二个妻子!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红裳便醒了。
她看到赵一鸣布满血丝的眼睛,依然是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能用话打开的心结也就不叫心结了。
赵一鸣不只是在难受他原配妻子的死,红裳明白,所以红裳不问不说。
赵一鸣依然按照平日起床的时辰起床,然后梳洗更衣去上朝:他是男人,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发生,应该做的事情他还是要做的。
原来做错的事情他不能再错,原本他没有做好的事情,他一定要做得更好。
红裳又睡了一会儿才起床,去请安回来用早饭,打发人请了金氏来理事:她今天要出门一趟。
金氏并没有多问:虽然她和红裳亲如姐妹,但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要彼此坦言的;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是她帮不上忙,也是不能帮的。
红裳并没有同金氏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放心;然后便打发人叫了凤歌姐妹来,当然不是为了告诉她们杀母的仇人是谁。
凤歌姐妹听说红裳今儿要带她们出去都极为高兴,不过红裳却让她们不着脂粉、布衣钗裙;她们也不以为意,如此才能玩的尽兴嘛。
她们还想带上凤舞两人,红裳却没有答应。
打发了凤歌她们姐妹去更衣后,红裳便让宵儿准备了好些东西,并带了一食盒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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