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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整个庭院入目只有一水儿的接缝齐整的青石地,也只有春夏之际墙根处冷不防的冒出来一两棵小草儿那会才能看到一点绿色,可惜一冒头就会被扫院子的粗使婆子给连根拔了。
大雪连下了两日便放了晴,积雪还未花开便又被北风吹成了硬冰,任瑶期这一路都是捡着廊下或是铺了棉地衣的地儿走。
荣华园的庭院却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丁点儿冰雪的痕迹,早已经被打扫得只能看到那一片一成不变的青石地面。
此时,正房前庭的青石地上正趴跪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她们穿着任府二等丫鬟靛蓝色冬服,以额抵地跪得端正虔诚,身子却斗得如同那寥寥挂在枝头的枯叶,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
任瑶期从她们身旁走过,踩上连着正房台基的踏跺的时候还能听到她们吸啦鼻涕水的声音。
“是八小姐跟前伺候的芳儿和卉儿。”
原本落后一步的青梅打量了那两人一眼,忙赶上前两步,故作神秘的半掩着嘴在任瑶期耳边禀报,不难听出当中带着有好戏可看的兴奋。
任瑶期置若罔闻,站在帘子外头等婆子们朝里头禀报。
任家的规矩极大,尤其是任老太爷和任老夫人的荣华院,正房里头若是没有应声是不能进去的。
李氏回来那日,就是因为任老太太没发令让她进屋而在这廊下跪了一个多时辰。
好在今日老太太没想折腾任瑶期,门口的婆子很快给任瑶期打起了帘子:“五小姐您请。”
屋里的暖风迎面而来,任瑶期抬步走了进去。
荣华院正房坐北朝南五间,最中间一间为明厅,这时候却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丫鬟侍立在右边次间的雕花月洞门前。
见任瑶期进来,两个丫鬟屈膝行了一礼,将那福字纹的锦帘撩了开来,右次间里的轻微的声响便传了出来,还夹杂着一股烙盒子的香味。
快到老太爷和老太太用早膳的时间了。
任家的晚辈们来请安都得是空腹,等伺候了长辈用完了晚膳才能各自回院子进食。
任瑶期进去的时候便看见大太太王氏正领着她的长媳赵氏在布置炕桌。
靠着北墙一张大炕上已经摆上大大小小十几样早食,还有几个丫鬟提着几没有开盖儿的食盒立在一旁。
大老爷任时中领着儿子和侄儿们坐在东西两边的楠木交椅上,三小姐任瑶华,四小姐任瑶音,九小姐任瑶英则立在南窗下。
任瑶华与任瑶期同在一个个院子,来荣华院请安却从未同进同出过。
之前任瑶华在任家的时候每月有一半的时间是住在荣华院东稍间的暖阁里的,住在紫薇院的时候每日也是来的比她早。
任瑶期扫了室内一圈,低头同长辈们见礼。
大太太转头看着她笑道:“五丫头身子好全了?老太太昨日还说了要你多休息几日,晨昏定省先不用急着过来呢。”
任瑶期低头道:“已经全好了,再躲懒不来的话也说不过去。”
大太太笑着点了点头:“好孩子。
你能恢复的这么快可不要忘了你方姨娘的功劳才是,大伯母虽然掌着家,可这次给你请医问药之事全赖你姨娘在张罗。”
任瑶期看了大太太一眼,笑了笑,低头应了声是。
王氏这位当家太太在任家的名声还不错,处事公正,赏罚分明。
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功劳她不揽,责任自然也不用她负。
任瑶期与大太太寒暄完了便走到南窗下与任瑶华她们站到了一处,屈膝给比她大的三小姐任瑶华和四小姐任瑶音行了礼。
任瑶华一如既往的对她视而不见,四小姐任瑶音倒是朝她和善地笑了笑还还了礼。
比她小的九小姐任瑶英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朝她草草礼了礼,任瑶期只点了点头,便站到了任瑶音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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