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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七年的十月份就在洪涛的忙忙碌碌中接近了尾声,最后这几天他几乎是数着手指头过的,因为在三十一号这天晚上将要进行试营业,其实就是开业典礼了,能把如此重要时刻放到晚上的,也只有不多的几个行业。
洪涛虽然已经把设备都调整到了最佳状态,可还是有点小紧张,因为要来几个腕儿啊,还是香港的腕儿,不能说是大腕儿吧,也比自己脚脖子粗多了。
万一哪一位脚脖子露脸的时候感觉声音不够好,他或者她肯定不说是熬夜喝酒了,一定是调音师水平不够。
自己倒是不怕这种评价,反正自己也不是圈子里的人,并不指望着吃这碗饭。
可一旦落了个这样的名声,张媛媛就该挂不住脸了。
她投入这么多、费了这么大力气、对自己这么关照,为啥?还不是为了能一炮打红嘛。
自己帮不了她大忙儿,也不能给人家添堵啊。
三十一号这天洪涛上午就到了,把灯光音响又检查了一遍,确保一切无误之后,还得等着汪建新帮张媛媛找来的两个草台班子来踩场。
为啥叫草台班子呢,因为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个演出团体,都是各专业团体里的闲人临时拼凑起来的,有活儿就打着某个名号出去捞点外块,没活儿了各回各单位,该干嘛就干嘛去。
班子里的独唱演员有可能是唱合唱的,还有可能是戏班子的龙套,变魔术的可能就是个道具师,反正没几个本功活儿,都是客串。
这种班子最难伺候,你说不把他们当回事儿吧,他们还不乐意;真把他们当回事儿吧,他们又没有专业演员的素质,很多人连基本规矩都不懂。
就比如说这位长着水蛇腰的主持人小姐吧,没事儿就喜欢拍一拍麦克风,确定有声音了再说话。
你说你该说啥说啥,操那么多心干嘛,麦克风有没有声音那是调音事儿的活儿,都让你干了,调音师的工资省下来能归你?专业人士绝对不会犯这种毛病,就和唱歌不能忘词儿、忘了也得号召大家一起唱,不让人看出来一样,这是基本规矩。
“哎哎哎,我说咱能不拍麦克风嘛,该你出声儿的时候你就尽管说,没声了我负责。
你这拍来拍去的麦克风坏了是小事儿,也显得您不够专业是吧。”
洪涛忌惮那几位还没来的脚脖子,但是对别人不需要低三下四,该说两句的绝对不说一句。
这里是自己的主场,规矩由自己定,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敢炸刺儿就要你好看。
调音师要是想修理舞台上的人,分分钟让你被喝倒彩,你还说不出啥来。
“红红!
先把你的头发弄弄去,快点!
化妆间就两个,一会儿还有模特队来呢,你能挤的过那些小丫头?”
这位主持人还不太服气,眼睛一瞪就打算和洪涛说道说道。
在单位里她被人吆喝必须忍着,到了外面好容易说扬眉吐气一回,怎么能还被个毛头小伙子教训呢。
不过还没等她张嘴呢,一个谢顶的胖子就先出声了,他的办法很简单,既不说主持人不对,也不说洪涛错,他把人给支走了。
“洪老弟,别和她一般见识,没怎么出来过,有事儿您和我讲。
吴哥和我说了,兄弟你办事儿最仗义,我也不含糊,来日方长呗。
帮帮忙、帮帮忙……多受累、多受累。”
女主持人一走,谢顶胖子的脸上顿时如同见了亲人一般,各种感情都堆到一起了,握着洪涛的右手晃悠的这叫亲切。
“高帝!
?高经理……您客气了,吴哥也和我说了,今天的队伍都是他的关系,所以我才得严格把关啊,否则砸了吴哥的牌子,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反正好几个场子高经理您以后再去就难了。
谁和钱过不去啊,我也是出来拿工资混饭吃的,咱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把今天踏踏实实的支应过去才是正事儿。
我们张总弄的可是高级场子,逢年过节啥的都得热闹热闹,我这也是为了您和吴哥着想,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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