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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就看着考兰从旁边人手里接过裹着绫罗的兵器,掀开布料扔在地上,是两把半人高的斧钺,寒光粼粼,沉重阴森。
崔季明斜眼:“打脸了吧,人家用的也是重兵。”
陆双:“啧、邪乎。
娘们似的细瘦胳膊,拿得动这个。”
徐策似乎也被这两把重斧闪的清醒了几分,终于过来凑了几句人话:“这斧头沉,体型却不大,一般锻铁没有这么压秤的,但看这斧头也知道红衣美人家里很有钱。
而且你看是双斧面,两端带内勾,适合卡住重兵借力,这不是个蛮力的东西,而且怕是挺克朱师傅的大刀。”
这武痴看人都是个辨不出性别的睁眼瞎,看兵器倒是比谁都眼尖。
以后成了婚,指不定老婆脸上有几颗痣不清楚,兵器上有半条小划痕都能心疼的要死。
考兰拎了两把斧钺,如同拎着两条跳舞的绸带一样,轻飘飘的在手里晃着青光:“朱师傅在这儿拖,是想等你儿子带着另一帮人跑出去不成?那你没必要等了,我虽然年岁不大,营内却也有聪明人,估计这会儿,你儿子新鲜的脑袋已经要到了。”
她话音刚落,就看着客栈外一行人快步跑过来,这客栈的门槛好似跟天下人有仇似的,也绊了那一行人最前头的小子一跤,他手里捧了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布袋,直接飞出去,里头的东西滚了一地。
一个不可置信的年轻面庞,沾着地上的旧血浓痰,滚在了朱师傅的脚底下。
朱师傅扶着战身刀的手都抖了起来。
一行人走进来,将滚落满地的脑袋踢回中间来。
他们一跑进屋,就露出队伍最后那个背手瘦削,鹰钩鼻的中年男人。
考兰看了一眼滚满地的脑袋,笑道:“龚爷好手段,此事交予你我再放心不过。”
龚爷有些微微驼背,未语先笑,声音如铁锨翻着糖炒栗子的大锅,砂的刺耳,他如鹰般的目光先把一楼二楼扫了一遍,才道:“也是赤衣君安排妥当。”
“考风呢?”
龚爷拉了条凳子坐在一边:“还醉着呢。
赤衣君要自己动手?”
崔季明用手压了一下斗笠,往后坐了一点,回头竟不慌不忙道:“龚爷死在这儿,对你有影响么?”
陆双一惊:“你问对我有没有影响?这么多人,你能杀得了他么?”
崔季明轻声道:“那我还留他占在楼兰这地方壮大?你也跟他有仇,我也想要他不得好死,咱俩联手。
再加上半营估摸是因为‘英雄帖’和龚爷搭上的,也没多深的合作关系,稍作挑拨,办得成。”
“没见你这样逃亡的。”
陆双故作无奈,却不说拒绝。
崔季明笑笑看着下头。
朱师傅已经牙齿沁血,眼珠子泛红,考兰拿着两把斧钺,笑道:“你不用拖了,该使真本事了,奴家便来见识见识北道的刀。”
他说罢,便脚下步伐细碎如女子,手上两把重斧倾斜,便朝朱师傅划去了。
如崔季明曾感慨过的,这时代没蛊虫奇毒,没内力真气,轻功能飞檐攀壁却做不到水上漂,一切她能见到的武功,都是专注到极致,熟练到骨子的技巧。
纵然是高手对决,也绝无某些武侠电影中剑气扫湖、飞花走叶的场面,有的只是胜负咫尺之间,粗俗直接且荷尔蒙横飞的碰撞,纵然过命,三五招便见真章。
都是人,一日两顿饭,四只手脚行,练武的痕迹都会在皮肉上留下,谁都做不到出神入化。
旁观者总是觉得招式质朴到笨拙,仿佛是他习过武也能做到,唯有真去两手搬刀之人才知道,一甩手是多少细小的杀机。
崔季明便在上头看着朱师傅单脚为轴,战身刀穿孔的尖儿在地上一旋,如铁盾挡住了考兰的重斧,他的重斧有带勾双刃,扣在战身刀的刀背上,就要借力想把刀推出去。
朱师傅手中宽刀猛然反旋,将考兰的力道巧妙卸开。
考兰退了半步,朱师傅却右腿一弯,半跪在地,战身刀前端如划过地面,声音刮耳,朝考兰脚下扫去。
右手拈刀背,左手转刀柄,一抛一转再接回,一把两掌宽的大刀,却将灵活发挥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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