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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南将自己碗里的肥肉碎末扒拉进王泽碗中,“小伙子,你想谋财害命?成天困在学校里,跟这肥肉一样闷吞难受。
这种小事还不能说说,想憋死我!”
王泽侧身过来,嘻嘻笑道:“闷?余姐姐,你是今天没瞧见那个人,才觉得闷吧……”
余南难为情地左右瞅瞅,发力拍了王泽肩膀一下。
王泽果然跟随温余二人入小院看望罗一英,且二人独处很久。
在这段时间内,温宁借口休息支走了想要聊天扯白的余南,躺在床上,辗转不安。
现在,她确实算作完成了任务,罗一英就在小院内,与王泽喁喁私语声,偶尔传来一二。
然而乐弈才是最大的变数,她没有办法阻止他的行动。
有某种深切的恐惧,如藤蔓缠裹,升腾到她的四肢百骸。
这是由害怕失去而产生的恐惧。
这是由无能为力而产生的恐惧。
她讨厌这种失力失重的感觉,索性站起,焦虑地在房中走来走去。
她听见何曼云房内的留声机“叽叽咕咕”
乱响,不知放的昆曲还是越剧;无聊的余南环绕天井小步慢跑,再耍几套拳法,这是她的晚间健身之道;朱景中回家稍晚,免不了受蒋蓉蓉一顿数落……
小院内,如常般生机盎然。
时间过得很慢,又似乎很快。
不远处,寝室预备熄灯的哨声“嘟嘟”
响了三下,斜对面罗一英的房门紧接着响动一声,王泽告辞而去。
他心情愉悦,边走边哼电影《桃李劫》中的小调,唱得斗志昂扬,依稀是“……我们要做主人去拼死在疆场,我们不愿做奴隶……”
当他的歌声渐渐远去时,温宁的房门被敲响了。
出现在面前的人,她认得,是上回将她从醉川楼送回特校的行动队员之一。
他面无表情,传达秦立公的指令:“温会计,校长让你跟我们走一趟。”
她问:“去哪里?”
他说:“不要多话,跟我走。”
校门外,一台摩托车等候着她。
温宁乖乖坐上车,那人则一屁股落在驾驶位上。
她说:“怎么,不给我戴头套?”
那人想也没想,说:“校长说,这次不必了。”
摩托车发动,驶过空荡无人的山路和昏馈暗黄的街道,果然如温宁所预料,停在了醉川楼前。
她故作惊异,“怎么来这里,难道?”
她留意到那人在熄火的同时,朝旁侧打了一个手势,这幢楼的四侧,一定埋伏有暗哨,且由乐弈部署。
也许,乐弈就在某个暗处,监视四周的异动,包括将她的举动收入眼底。
那人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说:“走吧。”
她踏上石阶,皮鞋又一次硌到第二步石阶的破口处,下意识抬首仰望面前黑幢幢的酒楼,蓦地感觉脚下沉重。
那人有技巧地敲开门,带领温宁走进地下室,来到那间温宁曾经三度进出的审讯室。
阖目养神的秦立公已经等候她许久,示意满脸错愕的她坐下。
温宁急着开口,故作大惊小怪,“校长,原来这里是醉川楼,您竟然把赵……关在这里,真是高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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