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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铁锤蹑步近前,找到适合踏脚的墙脊,手脚并用爬到墙头。
垂头一瞧,此处屋院竟然称得上“阔气”
,入门有一小院,屋舍足有三进,最后一进有三层楼。
不过,也确似久无人居,院内农具横七竖八摆放,檐下蛛网层生,惟有水井旁的水桶放得端正。
“劫匪”
没有着急入屋,随意将晕迷的青娃搁在屋檐下,扯下蒙面黑布揩汗,走近水桶舀起一勺水咕碌碌往肚里灌。
这样,韩铁锤就差不多看清此人的容貌。
二十来岁,眉目算周正,就是眼睛特别小的青年男子。
韩铁锤就在肚子里骂了一句,小眼睛的货色,肯定是鬼子!
他没猜错,这名“劫匪”
的确是日谍,代号鬼手的野生。
野生将自己弄舒坦了,手执水勺悠悠然走至青娃身旁,低头将孩子观察一番,拍拍他的脸蛋。
他是用乙醚将青娃弄迷带走的,拍打之下,青娃一时没有反应,就拨了一把水,洒到青娃脸上。
山区农历七八月的井水,已然寒凉透骨。
青娃眨眨眼睫,很快苏醒过来,满脸迷茫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野生说:“青娃,你认不认得我?”
刚苏醒的孩子反应很慢,呆怔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野生挠挠青娃的脑袋,露齿挤出笑容,“在这里乖乖听话,不乱跑,叔叔就喜欢你。”
“娘,娘!
我要找我娘!”
青娃这下真的醒了,一骨碌爬起就跑。
野生展臂一抡,轻而易举将青娃揽住,虽然对青娃存有几分怜爱,可真正面对孩子,他没有太大耐心,更缺乏对付孩子的经验,喝说:“不许叫,再不听话,我打你!”
受惯花枝溺爱的青娃哪会理睬野生的警告,小嘴一咧,扯开嗓子大嚎。
野生大怒。
此处屋院原系政府某位高官为外室置办的别墅,自外室扶正往赴重庆后,就被闲置,每一两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才会有人象征性察看一下。
自醉川楼被端后,野生好容易找到这样如意的栖身之所,青娃如此哭嚎,万一引来路人注意怎么办?
他摁着青娃面抵墙角,一下接一下狠狠朝小屁股揍去,“再哭,打死你!”
韩铁锤蹙起眉头,斜挑唇角。
狗娘养的小日本,对孩子下重手!
现在,该是他韩爷出手的时候!
他抖弄活动肩臂,从屋顶揭下一张瓦片,那些与杂草野花并生的屋瓦并不容易抽动,任他万般小心,还是发出了轻微的脆响。
正在打孩子的“劫匪”
停手、掏枪、转身,一气呵成。
不过,野生的枪口并没有对向院墙。
院门一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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