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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跟来的宫明就是更奇怪了,只细细嘱托好生照料,彩儿问可否召御医前来诊治的时候,宫明却说了句,想来是不用的。
然后便走了。
彩儿不知道何意,顾博衍却拽了拽她:“大概就是皇爷爷说不用吧。”
夏娘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她那么厉害,那可能是别人的血。
顾博衍如此天真的认为着。
第二日,夏盼便精神好了许多,只是眉宇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顾博衍不知道是什么。
夏盼带他出了宫,连告退都没有,只是打发了宫人去知会陛下一声。
饶是彩儿这个从未进过宫的丫鬟,都知道这样不合礼数,但陛下却未说一个字。
夏盼依旧给顾怀辰写信,依旧教顾博衍识文断字,依旧会消失两天。
本觉得女先生变了的彩儿,也慢慢不再多想,和以前一样,并无不同。
第一个发现夏盼不对的人,是梨染。
夏盼回了醉花楼,先是醉生梦死了一晚,她躺在媚娘怀里,又哭又笑。
明澈坐在她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卉儿给她煮了解酒汤,霜儿陪着擦了泪。
只有梨染,突然灵光一现似的,收拾了桌子,将他那把焦离拿了出来。
卉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都这样了,怎么抚琴。”
梨染很是坦荡:“她平日也不会给我弹的。
如今正好。”
卉儿欲再反驳,夏盼却哭笑着抚上了焦离,骂骂咧咧的对着梨染:“你知道这把焦离,是仙家遗落凡间的仙物吗?虽然几百年过去了,吸了不少凡间的尘气,但也是凡间琴师做不出来的东西。
你,你居然要毁了他,我,我!”
说着夏盼就几欲起身,手指都戳到了梨染的脸颊。
然后又被身后的明澈一把摁下。
梨染满脸黑线。
霜儿皱着眉,问媚娘:“她喝多了就会说这些神神叨叨的话?”
媚娘摊摊手:“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她什么时候喝多过,她不是千杯不醉吗?”
明澈倒是知道她千杯不醉只是因为提前吃了解酒药,但如今为何寻醉,他却不知。
还未等她们叽叽喳喳说完,焦离声响,一声仙音自她指间传出。
焦离似是与她灵魂共鸣,合二为一。
那琴声时而高荡起伏,时而棉柔延长,虚虚幻幻,真真切切。
随着她的心意奏出的,这是仙曲。
曲停,却余音绕梁,一屋子人胸口发闷,不知开心为何物。
但除去满面是泪的夏盼,有一人竟也情难自抑,两行泪,挂在梨染的脸上,滴落到他纯白的长衫。
那曲子击打着他的灵魂,仿佛索命的魂勾,只是勾出的,全是些世间不可避的哀伤。
满屋人中,只有他清晰地听懂了,那曲子中的无奈,可悲,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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