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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栋老旧的两层红砖房,围墙上还刷着‘农业学大寨’的标语,一看就知道有些年月了,院子门口的铁门上锈迹斑斑,摇摇欲坠,旁边挂着“中国共chan党曲龙县回龙乡委员会”
、“曲龙县回龙乡人民政府”
两块牌子,牌子上的白漆都掉了许多,院子里停着一辆破旧的老203吉普,院子里没有人,只有几条土狗在院子里来回游走着。
我靠,这就是我将要工作的地方吗?段昱看着眼前这个破破烂烂的院子,心都凉了半截。
真是命运多波折啊,半年前段昱从西南政法大学毕业,段昱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校学生会主席,校足球队队长,成绩也十分优异,期期拿特等奖学金的,如今学有所成,自然是雄心万丈,志比天高。
可残酷的现实却很快给了意气风发的段昱狠狠地一记闷棒,先是大学相恋三年的女友西南政法大学的校花蓝可儿因为他不能留在省城工作跟他提出了分手,工作分配上也出了问题,本来答应接收他的丽山市公安局突然换了一位新局长,新局长一上任就取消了市公安局这次的高校外招计划,对外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要精兵简政,真实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要照顾关系户,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段昱自然就被挤掉了。
就这样段昱一下子由天子骄子变成了待业青年,在家一坐就是好几个月,父母为了段昱工作的事操碎了心,结果是受够了冷眼,吃尽了闲气,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着父母唉声叹气的样子,段昱心里就跟针扎一样难受。
这时事情总算出现了转机,市里开始公开招考公务员,憋了一口气的段昱以笔试、面试双第一的优异成绩名列榜首,可是好事多磨,本来以段昱公务员考试第一名的成绩肯定是应该留市里的,但是这次招考的公务员能留市里的就只有两个名额,其他都要下放到下面各个县里去,于是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段昱又悲剧了,被下放到了这里。
不过段昱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或许就是老天爷对自己的一种考验吧,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命运安排我到了这里,那我就在这里打出一片天地来!
想到这里,段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向院内走去,门口的门卫室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正躺在竹躺椅上打盹,耳朵还有点背,段昱在门口喊了半天,他才茫然地睁开眼睛,擦了擦眼角的眼屎,哆哆嗦嗦地走了过来开了铁门,打量了段昱几眼道:“小伙子,你有啥事啊?”
。
段昱大声说了几遍,总算让那老大爷明白了自己的来意,慈眉善目地呵呵笑道:“你是县里新分来的大学生啊,大学生好啊,有文化,这要在过去可就是秀才了,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啊……”
。
听那老大爷啰啰嗦嗦说了半天,段昱还是没搞清楚该找谁去报到,只得把行李暂时寄放在门卫室,一间间办公室去问,一楼的几间办公室都锁着门,敲门也没人应,段昱只好上二楼,终于在靠楼梯的一间办公室里听到了人声,里面还传来女人咯咯的笑声。
段昱快步上了楼,在那间办公室的门上敲了敲,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露出一张獐头鼠目的中年男人的脸,透过门缝段昱还看到里面有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满脸红晕,估计刚才两人在里面也没干什么好事。
那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面色不善地望着段昱,没好气道:“你干什么的?!
有什么事?!”
,段昱赶紧说明来意,又把县委组织部开具的派遣单和自己的简历递了过去。
那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随意地接过段昱的资料看了看,拖长声调打着官腔道:“来报到的啊,我们丁书记去县里开会去了,你明天再来吧!”
。
明天再来?!
段昱这下真傻眼了,他下车的时候已经问了,从回龙镇到县城每天只有两趟车,这时候都停开了,而来的路上也没有看到镇上有旅社,自己住哪里啊?!
“同志,报到不一定要找书记吧,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先找其他人报到,先安顿下来再说,要不然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段昱急忙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懂话啊,丁书记不在,谁敢接收你!
你没地方住关我什么事啊,快走吧!”
那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语气更不好了,提高声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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