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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羽接过水杯,笑道:“这恩情我自然担得起,但当牛做马却是不必,不过是恰巧遇上,举手之劳罢了。”
那人又感激地垂首抱拳,还想说什么,只听外面的白露扯着嗓子喊:“那两个男人是不是活过来了?毛毛,让他们出来帮我干活!”
卿羽一顿,后又抱歉笑笑:“是我师姐,方才做饭不慎燃了厨房。”
那人一愣,显然头回听说有人烧饭能将房子给点了的,继而又恳请道:“我家公子的伤势还要麻烦姑娘多费心。”
说罢,袖子一挽,顾不得衣襟上尚且沾染着已然干涸了的血迹,大踏步出得门去帮忙了。
门外立刻响起白露威严的指挥声,以及乒乒乓乓拾掇棍棒杂物的碰撞声。
卿羽重又倒满一杯水,走回“公子”
跟前,见他眼睛眨也不眨盯着自己看,料想他许是在担心自己的下属,便安慰道:
“你的随从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伤,没大碍,干些活不会累着。”
下意识望了一眼他肩上、胸前的伤口,血迹浸染层层裹布仍有几缕刺眼的红,不由凝眉叹道,“也不知你惹上了怎样的人,下手这般凶狠,血若再流上一时半刻,怕是再世华佗也救不了你了。”
“公子”
仍是不说话,目光流连于她面上,眼睛是静若秋叶般的安宁。
卿羽忽地笑了,大大的眼睛弯成一对儿好看的月牙儿:“你嘴上不说,心里是不是在嘲笑我这身扮相?”
说着还扬了扬被火烧了几个洞的宽大衣袖,有余灰簌簌落下,织成一片灰色烟雾,呛得那“公子”
微微皱起了眉。
不必照镜子,只要一想到白露那蓬头垢面如一路乞讨过来的样子,卿羽也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却也不觉羞窘,反而大方笑道:“一场意外火灾而已,我都习惯了。”
说着便将水杯递他面前:“喝。”
他依然一动不动,干得发裂的嘴唇掀了掀,喉间却未发出只言片语。
卿羽望了一眼他满身伤痕,嘴角一撇,只好屈身将手中杯递与他唇边。
就着她的手,一口气将杯中水喝了个干净,见他还是一副渴犹未解的模样,卿羽折身又倒了一杯,回眼不经意对视上他灼灼眸光,竟有一刹那的怔忪。
从昨夜到现在,没认真看过他,却不知他长得竟是这般耐看。
眉目清俊若青山黛峦,眼角轻佻,隐有几分清冽与魅惑,即便是用“美无度”
来形容略显过分,用“流离之子,裦如充耳”
倒也十分贴切。
“叶白。”
卿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回了神,适才发觉眼前这一直沉默是金的“公子”
竟舍得开了尊口。
“什么?”
“我叫叶白。”
他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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