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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天赐搁下手中的案卷,朝着宝宝唇畔轻掠一下,下一刻,笑容便如雪花落水,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蹙的眉锋,他迅速将宝宝从地上抱起,放到御案之上,扯了挂在御座扶手上的明黄龙袍,连人带小狐狸一起裹上,又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方从御案下的抽屉中拿了一条帕子,先擦干净他脸上的泪,又俯身擦净宝宝肥肥的脚丫子。
最后,将宝宝抱进怀中,方冷眼瞅向宫门处,“带那两个宫人去敬事房,各自领十大板。”
守候在外的太监连应遵旨,拉了两个脸色惨变的宫人离去。
宝宝怕了,在帝王的怀中瑟瑟地缩了一下脖子,嗫嚅地认错:“哥哥,宝宝忘记叫八百里加急了……”
“没关系,宝宝今天是特殊情况,来,跟哥哥说,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兰天赐哪是生气宝宝闯御书房而罚两个宫人,而是宝宝半夜三更跑出来,穿着薄薄的亵衣,连鞋也没有穿,这两宫人却只顾着拦着小世子,不让他闯御书房,却没有给宝宝添件御寒的衣服。
看来,得给宝宝再找两个细心的宫人。
西凌皇宫宫女太监极少,除了沈太后早年留下的几个贴身侍婢水玉水月等四人外,也只有当年宁王府的几个侍婢在侍候公主和皇子及小世子。
新进的宫人不足十个,只负责侍夜。
宝宝一经提醒,眼圈一红,掀开明黄色的龙袍,把小狐狸抱出来,委委屈屈道:“哥哥,小狐狸没有闹,它乖乖,它不吃东西了,它要死了,哥哥你帮小狐狸诊诊脉,宝宝不要小狐狸死……。”
宝宝一边断断续续地抽泣着,金豆豆哗拉拉直掉,哭得太伤心,小脸很快就被淋得湿漉漉,看得令人心酸。
唯有燕青心里偷笑:什么小狐狸,那是一只胖松鼠好不好,随又想,就算是松鼠,也是天下最好命的松鼠,穿过龙袍。
“宝宝不哭,小狐狸不会死。”
兰天赐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干净的帕子,帮宝宝拧了一下鼻子,挤出一大泡的鼻涕来。
宝宝扁扁嘴,变得更委屈,一双琉璃眸通红通红,将怀里的小狐狸抱得更紧,“宝宝有乖的,宝宝找姑姑了,姑姑不在,宝宝又找姐姐了,姐姐说小狐狸死了,再找只新的小狐狸……。
宝宝只要小狐狸,宝宝不要新小狐狸,姐姐坏蛋呢……”
燕青心道:太后跟太上皇一定出宫找乐子啦。
“是,姐姐不对,宝宝不哭,宝宝松松手,让哥哥瞧瞧小狐狸。”
兰天赐拍着宝宝的后背,帮他缓缓气后,从他怀里接过小狐狸,果然见小狐狸眨巴眨巴地垂着大眼睛,拉耸着脑袋一点精神也没有,便翻开它脖子下的毛发,找到粗血管,两指按了下去。
宝宝马上严肃地抿住唇,停止哭泣,一副担心吵到兰天赐听诊的模样,可抽泣和打嗝声还是一下一下地冲出来,宝宝马上用双手交叠重重地按在嘴巴上,那鼓鼓的嘴巴,瞪着大大的双眼,象只岔了气的小青蛙,直看得燕青憋笑出声。
宝宝闻声,马上瞪着焦急的眼神,气咻咻地对着燕青皱鼻头,两只小胖手丝毫不敢松懈地捂着嘴。
少顷,兰天赐脸上露出淡淡笑容,拧了一下宝宝肥肥的脸颊,“小狐狸没有生病,她是要做娘亲了。”
恐怕是快要生了,阵痛来了,所以,小狐狸才会烦燥。
宝宝“咦”
地一声,倏地瞪大双眼,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哥哥,小狐狸要生小宝宝了。
可小狐狸的宝宝藏在哪儿呢?”
兰天赐微笑地看着宝宝,“过几个时辰就会生了,所以,它开始不吃东西,也不爱动,在省力气。”
兰天赐轻轻地把小狐狸翻转过来,让它的小肚皮朝上,“宝宝瞧瞧小狐狸的肚子,里面就是它的宝宝。”
最近小狐狸在宫里特别爱吃又爱藏食,兰天赐以为冬季降临,这是动物的本能,想不到,原来小狐狸怀了身孕。
宝宝小心翼翼地摸摸小狐狸的肚子,转而又摸摸自已肥肥的肚子,一脸羡慕地叹,“哥哥,宝宝什么时候也能做娘亲呀。”
“噗”
燕青再也忍不了,这娃,当真是皇宫一绝。
兰天赐亦哑然失笑,吻了一下宝宝的额头,宝宝高兴了,马上凑过粘乎乎的小嘴,贴在兰天赐的脸颊上,用讨好的口吻,“哥哥乖乖。”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随即,敲门响起,兰天赐看了燕青一眼,燕青会意,过去拉开门,水玉进来,看到宝宝,嘘了一口气,对兰天赐道:“方才都就寝了,听到宝宝的哭声,等奴婢穿了衣裙出来,宝宝就不见了,奴婢到宝宝的寝房,结果发现宝宝连袍子都没穿,就跑出来。”
宝宝马上炫耀:“玉婆婆,小狐狸要生宝宝了。”
“小狐狸要生小小狐狸了,可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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