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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珞明,你状告你旧主勾结奸商行骗,可有证据?”
高世忠冷声道:“据本官所知,你不过是个通房丫鬟,还是谢家的逃奴,如何会知道主子经商上的事?”
珞明瑟瑟地环抱住自已的身体,咽了一下口水,颤声道:“回大人,珞明私逃谢府后,身上钱财被劫,走投无路之下,去投靠了大公子的亲信宋子昂,宋子昂就把奴婢安排在外……。”
言及此,珞明突然情绪失控,崩溃地伏地大哭,宽大的襟滑落一边,露出削瘦见骨的肩头。
宋子昂虽然人过中年,一脸市狯阴狠,她根本瞧不上他,但比起在外面担惊受怕地流窜,至少还有一个栖身所在。
谁料到,那才是她恶梦真正的开始——
“奴婢以为,暂有了栖身之所,奴婢不敢奢求太多,只想有一口饭吃,有一张榻子能安枕,谁知道,那宋子昂的恶妻简直是母夜叉再世……。
她,趁着宋子昂不在府里,把奴婢扔到了最低贱的烟花巷里,任那些粗汉子糟蹋……。
奴婢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想找宋子昂告上一状,谁知道那妇人竟联合几个婆子,硬栽赃奴婢偷盗,让府里的小厮对奴婢动了私刑后……。
将奴婢告了……。”
周玉苏闻言,抽倒了一口冷气,这下场,比死还惨上百倍,难怪珞明会变成这模样。
同时,低低碎语在公堂内外议论开:“我猜是三期梅毒,你看那身上都流了脓了……”
“不象呀,三期梅毒从潜伏到病发,也要一段时间,在下听说这奴才没跑多久。”
“不会是染了更脏的病吧……。
会不会是牢里头整出来的,我听说,那里比烟花巷还可怕,那些被关久的女犯,都有些变态,我一个远亲……。
一个个手段狠着呢。”
堂上堂下,无人对珞明感到同情,仅仅是对她身上所患的病感到好奇。
钟氏和周玉苏听到女犯在牢中所受的虐待,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深浓的恐惧,监牢……。
是她们今晚的归处。
高世忠待珞明的情绪发泄过后,沉吟道:“你是谢家的逃奴,宋子昂是谢卿书的亲信,他为何不捉你去谢家领赏,反倒包僻于你?”
珞明依旧半蜷在地上,闻言,缓缓抬头,轻轻咳了几声后呆滞了看了谢卿书一眼,又落了泪:“宋子昂主要负责帮大公子采购,他是大公子的心腹,以前奴婢还跟着大公子时,大公子常带着奴婢在外面的别苑过夜,公子常招来宋子昂谈事,宋子昂是个色鬼,有时趁着大公子走开一会,他就对奴婢动手动脚,还威胁奴婢不准告状,说他是大公子跟前的红人,知道大公子的很多秘密,如果奴婢敢告状,他就让大公子把奴婢给卖了。”
公堂边听审的一个客商轻哼一声,“这谢卿书也真够风流,左手一个美娇妻,右手养着一个风流丫鬟,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情妹妹,外头还包养了一个红颜知已,真是享尽人间风流。”
“肃静!”
高世忠瞥了那客商一眼,又问道:“那你如何知道谢卿书勾结奸商,用赝玉行骗?”
“奴婢投靠宋子昂后,宋子昂将奴婢安置在他的小别苑里,那几日,宋子昂都在奴婢那过夜,宋子昂事多,有时做不完,所以,常常把帐本带回家,奴婢侍候他时,无意中看到宋子昂在作假帐,他以为奴婢不识字,也没防着。
其实奴婢以前跟公子时,公子教过奴婢认字。”
珞明侧过脸,情绪不明地再看了谢卿书一眼,低声道:“奴婢看到,帐上是两种数字,一个是实际入帐,一个是报给谢家的公帐,报给谢家的公帐是实际的三百倍。”
谢卿书心潮怒火、忿恨交织窜涌,视线像灼烧的刃直直凝定在珞明脸上,“珞明,你为什么联同外面的人陷害我,我谢卿书自认待你不薄。”
珞明机械般地抬首,看着谢卿书,神情悲戚,“大公子,珞明没撒谎。”
“三百倍?”
谢晋河纵然不信,但听到这数字时,脸成了酱青之色,“卿书,你当着你祖母的面,你说说,这丫鬟说的是不是事实。”
周玉苏瞬时跟打了鸡血似地抽身站起,大声道:“高大人,珞明这丫鬟说的确实是真话,远的不说,就单是这次女娲玉舞人,明明是我赝造的假货,没多少的本钱,谢卿书却跟谢府报了八百万两的公帐。
这事,我以前还真不知,还是这期间易容成夏凌惜,从谢卿书的嘴里知道的。
谢卿书和夏凌惜两人狼狈为奸,一起坚守自盗,比起梁婆换些野山参,他俩才是谢家真正的蛀虫。”
堂内外一片哗然,有人惊喊:“这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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