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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捋须颔首:“这倒也是。
还是充入教坊司吧,想必那符贼泉下闻之,也能气到生烟了。”
待太子离去,王寿躬身又给圣上续了杯温茶,笑道:“老奴瞧着,太子殿下似是还多少惦记着呢。”
圣上灌口茶,道:“一妇人而已,由他。”
说着,又笑了声:“王寿,你不懂,要朕当真砍了她,那太子才会永久的惦记着。”
一个男人长久惦记着一女人,要么是没弄到手,要么就是没弄够。
推案起身,圣上朝外走去,边走边问王寿凤阳公主的事。
王寿道:“凤阳公主自也猜着了几分当日真相,如今想必是恨毒了奴才了。”
“没事,有朕在,她奈你不得。”
圣上道:“若再闹,那看来就是新选的驸马不如意了,你去将那没用的卵祸当她面宰了,想来能安分好一阵。”
王寿躬身应是。
晋滁踩着双头舄大步流星的往宫外走,上了马车后,就直接令人往大理寺狱的方向去。
田喜知他心情不虞,一路上自是不敢吭声。
自打攻入紫禁城以来,他们殿下每隔三五日必会去那大理寺狱一趟,而每每这时,殿下心情必然不佳,他们这些随行伺候的自要谨言慎行,省的这档口惹了殿下眼了。
大理寺卿恭敬的将这太子殿下迎到了关押重犯的地牢中。
踩着双头舄,晋滁从高高的台阶下来,不动声色的走过地牢昏暗潮湿的通道,来到最里面那褊狭阴森的牢房中。
他没有让人开锁,只是隔着重重的栅栏,借着壁灯微弱的光,平静的看向牢房里的人。
里面的人蓬头垢面,身上头上沾着稻草,此时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一堆拢起的稻草轻摇着,时不时嬉笑或大哭两声,似是疯了。
此时此刻那散发着腐霉的监牢里,那怀抱着稻草嬉笑哭泣的疯妇人,再也不见昔日的半分模样。
“给她收拾干净,送去教坊司。”
说话这句,晋滁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建武二年的新春,是在改朝换代中度过的。
朝廷忙着论功行赏,封候拜将,百姓则忙着适应新潮新气象,忙着唏嘘京城那些一夕间覆灭的王公贵族,又忙着羡慕那些一夜间崛起的新贵。
至三月,新朝的敕赏封罚皆已完毕,朝廷秩序正走向正轨。
“多谢娘娘说情,长平侯府才能就此保全。”
坤宁宫中,杨氏俯首叩谢,感激涕零。
皇后咳嗽了几声,而后抬手将她虚扶起。
“自家姑侄,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来。
日后,你也不必唤我娘娘,直接唤我姑母便是。”
说着,忍不住拭泪:“杨家满门,此后也仅有你我姑侄二人了。”
想起惨死的爹娘兄弟,杨氏也忍不住悲哭起来。
姑侄抱头痛哭一阵,皇后擦了泪,道:“好在圣上感念长平侯府保你一命,所以格外开恩,未削你府上的爵位,只是林侯爷的官职却是降了。”
杨氏道:“阖府人的命能保住就已经是千恩万谢了,又哪里敢奢求其他?如今还能保住爵位,公爹还能继续为官,已经是承天之幸。”
重新坐回凤榻前的绣椅上,杨氏这时想起另外一事,又迟疑的问道:“姑母,之前与您说的我家三姑奶奶那事……”
皇后摆手叹道:“你所求的这一事,怕是办不到了。”
杨氏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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