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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就突然想起昨个夜里,太子爷突然吩咐人拿细布与伤药的事来。
“哟,瞧我这记性。”
鸨母脸上的笑容愈发殷勤,手里拿过汤匙搅动了下燕窝粥,吹凉些后,忙小心舀了勺递到林苑唇边:“来夫人,还是由我喂你吃罢。”
林苑垂眸,一言不发的开始解那手上缠裹。
鸨母见了大惊,忙一个劲的阻止,嘴里急唤着使不得使不得。
林苑就看她:“那可否劳烦妈妈将膳食且搁这,待我缓些了,自个吃可成?”
见她话里软中带硬,鸨母就讪讪的将粥碗搁在了小桌上,拧了身子离开了此间。
鸨母离开后,林苑闭眸吐了口气,耳边清净的同时,觉得心底腾起的那无以言说的躁与忿,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待缓些过后,她就挪动了酸痛的双腿,手扶着床架,挣扎着下了地。
咬着牙,她强忍着身上不适,脚踩棉花似的去了那铜香炉放置的高案旁。
打开徐徐燃着熏香的香炉盖子,她拿过钗子拨弄了几番,让里头的香燃的更旺一些。
袅袅的麝香从那铜盖子的镂空处不断飘出。
林苑拉过长椅坐在高案旁,任由那腾起的烟雾飘荡在她周围,模糊了她清瘦的面容。
两日过后,晋滁踏着夜色进了教坊司,推开了林苑所在香阁的木门。
刚一踏入,他顿时滞住了脚步,狭长的眸子不由自主的盯住对面款步提衣而来的人。
半挑珠帘,腮边带笑,眉眼清和的朝他迎来,端的是清矍绝俗。
若不是那松散的慵妆髻,以及那若隐若现的轻薄纱衣强拉他回了神,他几乎以为他又回到了昔年。
当年他坐在茶楼等她时,她挑起门帘朝他温柔含笑走来那刹,便是如今这副模样。
这时林苑已近他身前,晋滁就迅速回过神来。
“夫人这是在迎孤?”
林苑温声问:“殿下难道不喜欢?”
晋滁勾唇不明意味的笑了声,而后抬手抚过她脸,低醇的嗓音含着讥讽:“桃李之年的妇人,早已做不来碧玉年华时候的娇俏。
物是人非了,夫人懂吗?”
林苑闻言也不变面色,只抬手扶了扶鬓发,颔首应道:“殿下说的极是。”
说着她又主动近前半步,伸出那齿痕未消的细手来,欲给他摘冠解带。
晋滁捉了她的手,握了会后,却是顺势将她给推远了些。
“今夜,你何故如此反常?”
他敛了面上情绪沉眸问。
犀利的目光盯在她面上,反复逡巡,不欲放过她流露出的丝毫表情。
从前他吃过她的诸多暗亏,如今见她这般一反常态的模样,如何不心生警惕,以防她又故态复萌的打起什么歪主意。
林苑微怔了会,而后垂下了眸,低声道:“只是想通了,既已到这份田地,跟了殿下是最好的选择。
总好过如楼里其他的女子般,夜夜辗转于不同男子身下,永远不知明夜压她们的人,是胖是瘦,是俊是丑,是温和还是残暴。”
此番话一出,空气中出现短暂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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