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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来了,她生。
若逃不出来……等她的或许只有死路。
林苑深吸口气,竭力平复心底的紧张。
找了针线出来,她坐在榻沿一针一线缝制着小衣裳,在针线穿梭中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做着情景演练。
当日她留下三份文书,共让她藏了三个不同地点。
之前用过了一份,还剩下两份。
该如何提前取来,那日时又该如何甩开随从,又该如何快速出城,抵达渡口,趁着晋滁两夜宿在宫中消息迟滞的时间段,迅速辗转其他的城……
应能逃得开,应该可以。
晋滁倚在门框边,略微失神的望着床榻边安静坐着,正一针一线的绣着小儿衣裳的人。
光束透过窗屉照进来,裹着随着柔风上下漂浮的细微尘埃,让人眼前好似蒙了层模糊的光晕。
恍惚中好似回到了当年,透着暖光的茶室内,他浑身僵直的屏息坐在茶桌前,看她眉眼温和的半蹲了身在他身旁,一针一线给他缝补开裂衣摆的模样。
这场景,似近似远,似清晰似朦胧,似唾手可得,似触不可及……
林苑不期抬头,就冷不丁瞧见了那斜倚门框的人。
他隔着光束遥遥的看她,狭长的眸中犹如蒙了层纱,似迷离,似沉醉,又似骇沉。
她定了定神,放下手中针线,温声道:“你来了。”
晋滁陡然回过神来。
站直了身,他伸手按过胸口间的那丝不适之后,就抬步朝她走来,唇边落了笑意。
“我来了。”
在她身旁撩袍坐下,他在她面上打量了一番,道:“瞧着今日气色还不错。”
林苑笑道:“出去逛了逛,心情好了许多。”
“每日莫逛太久,适时便可。”
“我知道的。”
晋滁拿过她膝上搁着的小儿衣裳,忍不住伸手去抚了又抚。
“待明年春日,便能穿上了。”
林苑从那小衣裳上移开了眸光。
晋滁抬眸看她:“府上我已经着人收拾妥当,过些时日你便搬来我府上住。”
林苑伸手覆上了小腹,低声道:“现在还不显怀,倒也不急着搬。
缓两个月也不迟吧。”
不等他再劝,她就眸光缓缓的在这室内打量,声音放柔:“从前倒是高门大户的住着,却总觉得冷冰冰的,也说不出是为何来。
如今在这方小宅子里,倒觉得格外的舒适,竟觉出几分暖意来。”
听得这话,他心头一荡,胸臆间似有热流烫过。
“为何。”
他忍不住将她轻抱在怀中,嘴唇贴着她的额头,喑哑着嗓音发问。
林苑顺势依偎过去。
“你猜是为何。”
晋滁闭眸掩住了眸底难抑的热流。
可是,因为有他,有孩子。
还是因为,这里,更像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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