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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觉得这故事到这里太过于感伤,冯玥为了缓和气氛,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的道:“然后那一年,那个乡下的丑小鸭因为被城里小孩儿嘲笑,发愤图强,考了双百分。
一到寒假就奔向姥姥家,和姥姥拥抱在一起?”
“那是电视剧,还是励志得才会这么写。”
孟佳荷看着一条条红痧从冯玥背上透出来,语气不像是在讲自己的故事:“从回家第一天起,我母亲就看我不顺眼,觉得我是乡下孩子。
不管做什么都能迁怒于我,在结结实实的打了我十七八顿后,我终于学乖,忘记农村了生活习惯,农村的口音,农村的一切。
不过就是这样也止不住我一颗想逃跑的心,偷钱、骗人、装成乞丐、或者早上上学下午放学时捡饮料瓶子,一切让我父母觉得特别特别丢人的事情我都做过。
后来他们是在没办法,只好对我许诺,要是我第一学年的成绩能到全年级前三,她就让我回乡下看姥姥,我才消停下来。
那一年真是漫长,不过终归是熬到,终归和张小明同学并列全年级前三名。”
“呵呵,还说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冯玥听见孟佳荷把那枚一元硬币放回碗里的声音,“滴哩”
清脆的一声。
孟佳荷把被子给冯玥盖好才道:“整整一个七月,我参加了奥数班、小记者班和英语夏令营。
八月三日回乡下的第一天却发现我家,不,姥姥家早就变成一废墟了。
原来姥姥在我离开后两个月的寒冬里跳粪坑自杀了。
至此之后,我一想姥姥,不管有病没病就会刮痧。
常常刮得两只手臂红彤彤的一片也停不下来。
所以我的刮痧技术才会这么登峰造极。”
一个悲惨到让人快哭了的故事配上一个奇怪的结论,孟佳荷把那枚一元硬币揣进包里对冯玥说:“好了。
故事讲完了,痧也刮完了,祝冯老师今晚上能做一个好梦。”
说完看了一眼翻身起床的冯玥,神经质的顿了一顿,就轻轻的关了灯和门,离开了冯玥的教师单身宿舍。
科大的教师单身宿舍是一栋很老旧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太好,以至于孟佳荷已经从四楼下到二楼,那脚步声好像还在冯玥的耳畔那么牢牢的贴着一样。
这么让人堵心的童年往事,加上孟佳荷向来有些慢得不均衡的步频,让冯玥觉得心中有些酸涩难挡,却也渐渐睡去。
梦中见一长相可人的小女孩儿,却坐在泥地里哭得脸红脖子粗。
冯玥自来熟的认为这就是年幼时候的孟佳荷,正准备蹲下问她怎么了,她就用脏脏的小手抱着冯玥的牛仔裤腿说:“姥姥没了,姥姥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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