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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谁都不想后半辈子和一个酒囊饭袋一起混吧,但,他这话无疑是给顾玢开了张通行证。
“并无,不可?!”
江择几乎要炸窝了,又强行忍了下去,“行了,别想了,实在疼得厉害,我给你施一次针。”
阴樆桾把手拿了出来摆了摆,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死抓着自己的拂尘,“不必,一会儿要去推事厅,药喝了就成,不碍事。”
“不碍事,非得那天疼死你才甘心,喝药。”
端木绮煎药神速已经回来了,把碗一砸。
里面不是汤药,而是某种糊状的药粉疙瘩汤。
幽幽的散发着清苦气,原汁原味的带了种焦香。
江择笃定自己从那斗笠之下看出了不可言喻的委屈,“端木小姐,不要害他。”
阴樆桾倒了半碗茶,一言不发,灌了。
涵养极好地到了谢。
江择把方子赶紧讨要过来,找了个机会塞给了施夫人,才悠哉游哉地溜达回了影孤绝。
接下来大半个月,九界内外都是一片平静,至少表面是风平浪静的。
转眼立冬,夜来的日子也好过了很多,传言中和他闹掰的顾玢悄悄地赶回了迷仙引,借着新年的由头给他们接着奔命,可巧赶上了珊瑚宴。
顾玢有点儿紧张,夜来在八月间过生提前加了冠。
应了天兆,取字琰湫,甚至与南宫氏的小姐南宫浣定下了婚姻。
这都是顾玢不知道的。
他身份特殊,不方便出现在席间,只能暗中听墙角。
正途殿里两盆七尺多高的大珊瑚立于其间,流光溢彩。
曲水流觞间觥筹交错,佳肴满席,玉砖贴翠成莲,金墙纹银绣羽,其豪奢笔墨难言。
与之相比,轻妖阁的郡宴也就是个清雅别致,鬼市的绣阁分明就是穷酸难言,顾玢微皱了一下眉,屏后出一人。
小半年不见,夜来本就高挑的个头更上一层楼,眉眼去了几分青涩,额上一枚暗淡的仙印,浪纹雪袍,手执玉如意。
昆煜正从殿外走来,一打眼望见了墙头趴着的顾仙丞,手一哆嗦,盘子差点掉了,“大人?”
顾玢没什么被发现了的尴尬,“昆煜,里面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要开珊瑚宴。”
昆煜找了个理由支开了周围侍卫,放下手中盘子,借力上墙,“能园里才者居之,仙主说自己无才只能倚财仗势气人了。
祝家想借斗富推大公子为仙丞,仙主是想将计就计,推南宫氏上位,当众打祝家的脸,让他们退出仙籍。”
顾玢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这是要效仿石崇?就不怕祝家鱼死网破吗?”
昆煜低头,“仙主说,这是您和阴墟主……教他的。”
顾玢一恍神,从怀中摸出那块仙丞玉牌就要硬闯,昆煜把他一把拦下了,“来不及了。”
大殿中,祝从文一扬手,那两棵珊瑚纷纷落下,成就了玉地红霞的胜境。
……
人声静了起来,顾玢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抖。
祝从文不甚在意的一挥手,“诸位莫急,实在算不上好的,打了也不可惜。”
夜来挥了挥手,后面的仆从又搬了数十株更为璀璨的,“祝公子之言甚妙,实在不算好的。”
夜来看着其中一株,“九尺两寸,上亿年才能形成的精魄,不过,也不怎么样。”
他一杨手中的如意。
厅堂又艳丽了起来,更胜一筹的华贵,火烧云似的。
墙头两人却只看见人来人往碾过地上的碎片,相对无言。
顾玢心头猛的一空。
是,这是他和阴三少给他上的一节课,用吴启云的命和夜来的前途给夜来上的一节课,夜来学的很好,甚至还举一反三的把射覆换成了刀山火海,自毁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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