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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棠接过灯在前头引路,抄手游廊才走大半,清槐居那边听见脚步声就把角门开了。
红枣提着灯接出来,笑道:“杜家九娘才使人来说,说小姐到枫影堂去了。
婢子才在这里候着,居然就等着了。”
“她和席八娘来了没有?”
英华想到方才她两个见了五姨好似鼠避猫,只怕她两个不会跟来。
“杜家九娘说沧州外祖父家里有信来,她要替她母亲写回信,改日再来耍。
席家八娘说贤少爷要出门,托她去陪清小姐,明儿再来寻二小姐闲话。
小厨房已经收拾妥当了,二小姐晚饭要吃什么?”
红枣把灯交给伸手过来接的小丫头,一边笑嘻嘻推门,一边扭头对英华说话。
“随他什么收拾几样。”
英华打了个呵欠,“速烧水我洗澡,那几本帐收在哪里?洗完澡我吃饭时看。”
这边厢英华不把贤少爷和清小姐当回事,只管看帐。
那边厢贤少爷却是气的够呛。
萧家是泉州大族,同族聚居。
他父亲在时家里极富有,他在堂兄弟中何等风光,都是人奉承他。
自他父亲死后,族人故意为难,他家日子日渐艰难,偶然听说外祖父的下落,他母亲因在泉州住不得了,将心一横,带着儿女投奔了沧州。
谁料到了沧州没两个月,外祖父居然……居然替他母亲备了份嫁妆把母亲嫁出去了!
老人家也不让他读书,居然叫他学做生意做管事。
他苦读了十来年书,一直指望科举出身的,被外祖父派到杭州来跟一群满身铜臭的帐房师爷为伍,心里如何不恼。
富家公子的性儿,恼了总要指琐事发作,所以他跟管事师爷们都处的不好。
到杭州来头几日,因他两个是柳家至亲,满宅都让着他两个。
柳五姨待他两个也与别个不同,格外优待。
是以他们兄妹在杭州暂居数月,在沧州缩回去的少爷小姐脾气又慢慢涨回来。
今日王英华这般跋扈,柳五姨又是明显偏着英华,贤少爷兄妹如何不恼。
柳五姨走了之后,清小姐握着头发起床,伤心道:“自她来了,五姨便不疼我两个了。
哥哥,咱们今日这样闹也不曾讨到好,还是老实过日罢。”
贤少爷正烦呢,闻言恼道:“你懂什么,会哭的孩子才有饭吃。
柳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个个都是捧高踩低的,咱们若是不时常闹一闹,是个人都要来踩你一脚,你连碗热茶饭都吃不到口里。
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来那么多话!”
清小姐被说的又哭了,嘤嘤嘤的甚是烦人。
贤少爷听得心里烦燥,劝了几句妹子哭的越发伤心了,他暴燥起来,丢下妹子出来寻五郎出去吃酒解闷。
五郎和贤少爷算得要好,办事极为体贴,自家陪贤少爷解闷还罢了,还怕清小姐一人在家太闷,把妹子打发去陪清小姐。
到得城里,挑了个清静酒家,拣了个僻静阁儿,两个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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